今天接了一个美女乘客。

一上车就脱了鞋子，那个味道久久不能忘怀。

没成想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少女，这双脚堪比生化武器，知道自己汗脚为什么还要穿高帮的靴子呢？

我不理解。

出于礼貌，或者颜值代表一切，我只是默默的打开窗户。

“不好意思师傅，能关一下窗吗？我比较怕风。”她很有礼貌的征求我的意见。

“好的，没问题。”我猛呼吸一口，告别外界的新鲜空气。

没一会，那股堪比十年陈酿老坛酸菜的味道又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之中。

现在外面有32℃，车内接近40℃，再加上这股久久无法散去的酸菜味，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少女自尊心的情况下让我呼吸一口雾霾呢？

我好这口，我馋了，我相当马路吸尘器了。

从后视镜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她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窘迫，正在那里通过手机跟人激烈的争吵。

打字的速度和力度，让手机不断的摇晃着，我悄悄的把空调出风口调低而不会吹到她，打开了空调。

空调里的冷风，冲淡了浓重的味道，到了能接受的范围。

“不好意思师傅，我大姨妈，能麻烦您关一下空调吗？”她又礼貌的征求我的意见。

哪怕她已经跟手机那头的人争论的面红耳赤，满脸愤怒，但她对我的礼貌无法拒绝。

“没问题，不好意思啊。”为什么好像错误的是我一样？没办法，谁让我是服务行业。

那股味道又开始弥散，我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就好像自己放屁怕别人闻到一样，想通过稀薄的鼻毛来过滤这强劲的味道。

忽然听到一阵摩擦声，那股味道哪怕我停止呼吸也无法阻止，甚至强烈的气味刺激的我眼睛开始有些模糊了。

瞟了一眼后面，发现她正斜躺在后座以上，一双洁白的玉足彼此揉搓着，一些白色的皮屑落在我的后车坐上，有一些细微不可见的皮屑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就是这个味道！

我想出声阻止，但是却张不开嘴，现在多说一句话，都将吸入更多的皮屑，为了自己的健康，我决定一会不用消毒液好好洗把脸坚决不张嘴！

她的动作依然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

我看着她用一只脚不断的揉搓着另一只脚脚趾间的缝隙，反过来再用另一只脚做一遍。

然后再用一只脚的脚掌把揉搓出来的白色泥垢揉搓成长条的白色泥条。

双脚碰撞弹落在后座以上。

那动作细致轻柔，和她的美貌相结合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如果没有那一阵阵刺鼻的酸臭味，我还是挺喜欢看的。

因为她的动作吸引了我太多的注意力，我没有注意到忽然便道过来的汽车。

我猛地急刹车，她跌落在后座下面。

“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我赶紧摇下车窗，半个身子伸出车外，贪婪的呼吸着外界结合着油品燃烧后废气的味道，不理会空气中的雾霾到底是PM2.5还是PM250。

我只想换换空气。

前车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反应，仿佛随时我会从车窗爬出去跟他理论一般，一脚油门消失不见。

但我心中没有愤怒，我甚至感激他。虽然他加速时的阵阵黑烟很难闻，但也比我车内的味道好的多。

“师傅，没事的，您慢点开，咱们不着急。”她没有责怪我急刹车险些让她受伤，反而安慰起我来。

我心中嘀咕，我不想慢，我想马上就到达目的地。

讪笑着关了车窗，再次迷恋的看着车窗关闭前那点缝隙，只能挥泪告别。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似乎因为刚才的急刹车，她也知道自己的坐姿不够优雅，终于放下了脚，但是依然没有穿上鞋子。

似乎在这种味道中浸泡了很久的关系，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已经腌入味了，原本刺鼻的味道也可以接受了。

我忍不住提了提速，距离目的地还有20KM，抓点紧赶紧送到才能彻底摆脱苦海。

从业五六年了，我从来没有如此专注过，脑中疯狂的计算着接下来的路线。

结合当前的时间、温度、可选路段、红绿灯数量等等方面在我脑中疯狂运转。

一条最优线路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我从来没想到我还长着这种脑袋。

早知道，我就应该努努力，也不至于当个出租车司机，也许会成为一个侦察兵也说不定。

正当那条路线即将形成时，一股奇怪的味道结合着之前的味道对我形成了新的冲击。

这不是简单的1+1=2的问题，而是翻倍叠加，而是幂的形式增长。

虽然我好奇，为什么我突然间多出了好多奇怪的知识，但确实当时想到了很多很多。

心中暗骂她到底又干了什么，再次瞥了一眼。

原来她居然从后座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榴莲千层默默的吃了起来。

一看这就是真的榴莲做的榴莲千层，不含有任何香味素，不是人工合成的榴莲味的蛋糕。

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自然的榴莲味。

我心中哀嚎，大姐，难道你是味觉丧失了吗？哪会有人在出租车里面吃榴莲千层的呢？

好吧，这不是个例。

我体内的免疫系统只是预防了她的臭脚，对于这种进化且变异了的味道还没有那么快的建立起免疫系统，一阵一阵混合香型冲的我头昏脑涨。

原本在脑海中清晰的路线变得模糊，有一段路甚至我走错了，不得不走更长的路线。

而且她的吃相再次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就看出她拿出一把比小拇指还细小的勺子，轻轻的挖起鼻屎那么大的千层，含有负罪感的放在嘴里。

“大姐！咱们要是害怕热量高就别吃了呗！为什么还要带着负罪感的吃呢？你到底有多喜欢这臭味？”我感觉自己的愤怒从脚下不断积攒到达了胸腔。

而她散发出来的臭味从头部也到达了我的肺，两者不断的对抗着，让我想怒却怒不起来。

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一个转弯，阳光透过楼宇照射在了我的脸上。我忽然看到了小时候，我正在和我的青梅竹马在田野间嬉戏，在山间采野菜，我摘下一朵小花编成花环戴在她的头上。

我们手拉着手来到小河旁，她羞涩的坐在岸边看着我正在用网捕鱼。

“快来帮忙，有大鱼！”我努力的抓着手中的鱼身，焦急的呼叫着我的青梅竹马。

她连忙脱下鞋子，我看到一阵阵白烟从她的脚上飘到我的鼻子里，是那种十多年陈酿的老坛酸菜的，刺鼻的酸臭味。

猛然惊醒，发现原来我在路上，还好这个路上没有什么车。

而且，刚才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但这也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好家伙！我这是回光返照吧？我是不是要死了？居然破坏了青梅竹马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不能忍。

终于，我要鼓起勇气想要制止后座这位女乘客的不文明行为。

就在我要据理力争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叠加了进来，让味道开始变得更加复杂……

我的斗志再次被熄灭。

三重味道的叠加，已经让我麻木了，在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躺平是什么意思。

是那种从心底莫名而生的无所谓，我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还想要唱两句五环之歌来助兴。

“谢谢师傅。”她穿上了鞋子，改好了榴莲千层的盒子，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美美的脸，又放进去拿出来一袋苏菲，拎着自己的小坤包优雅的下了车。

“不客气。”我报以微笑点头，目送着她离开，看着她迈着模特步走到一个男生面前，两人害羞且甜蜜的挽着彼此……

“师傅，火车站去不去。呃……这什么味儿，算了，师傅我下车。”一个中年男人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飘然而去。

我把运营的标识改成暂停，空车开到了一处人少的空地，这里有很多和我一样来休息的出租车司机。

我微笑的下了车，看着夕阳的余晖心中忍不住有了些感动。

能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