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女人不易,尤其是在做了母亲以后。
姑且不说女人如何不易,单说男人单枪匹马打天下的艰难吧。就“顶天立地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一类的话语就叫男人们有苦而不言,或,酒后才吐真言。男人不易,表现在对家庭经济的担负上,表现在大事大非的安排和筹划上,男人更像战马上的将士,吟鞭东指挥斥方遒,以占领城池的多寡做胜负的判别。
但,王的女人清理了王身前身后、看见和看不见的所有战场,这个战场琐碎而无止尽。仗,有打完的一天,可琐碎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越乱越理。所以,女人更不易。
您能戎马天涯,是因为后方无忧。诸葛丞相陇亩耕作而知天下三分,何等智慧,出师北伐前挥泪谏言感人肺腑,就是因为担忧孤军北上而后方不稳。细思,生活琐事堪比千千结、万张网,女人就像一粒蜘蛛终日吐丝、终日捋丝,无穷无尽,暗无天日。回望长安,那个结茧自缚的女人正废寝忘食地忙碌着,忙得灰头土脸,直忙得脸色蜡黄、青筋暴突……
伊终日里那么坐着,大家都叫她豆腐西施。连同杨二嫂都年轻貌美过。但美好的年华何其短暂,流年似水,漫长的都是挥不去、赶不走的阴郁,那些我们不喜欢、不待见的事,更有那些讥讽和憎恶我们的人,都是生活这个方程式的“解”。我们就处在其间。
我们还处在各种关系里。同事之间,亲友之间,子女之间,姑嫂之间,婆媳之间,等等,谁也躲不开、避不掉。尤其一群女人的戏码,你言高言低,她有意无意,隐隐预约恍恍惚惚间就得罪和被得罪了。接着,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一会儿就能演变成三国混战。如果此刻,你明智的王能保持中立尚可天下太平,保不齐哪天旧事重提,或谁都会给你个“不作为”的黄牌警告,罚你下场。
诸如此类的事,男人们大都嗤之以鼻,深以为耻。
这还算小事。女人在孩子的事情上寸土不让,坚决维护领土主权。这就又是潜在的危机,隔代抚养和教育,在方式方法上的差异,细微到尿布的叠放或大人刷牙的次数,真是微妙至极。说重了,拍屁股走人,说轻了不管用。说多了,你是嫌弃,说少了孩儿受罪。明显,时代不同了。
夸张一点说,婆媳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一点也不为过。单看有多少影视剧是以此为题材的,单看有多少夫妻不和睦是因为婆媳关系处理不当造成的,单看你在家里如何小心谨慎地虚与委蛇。可女人注定要和诸多的复杂的女人网罗成如织的关系。不过,也有解,只要你的王爱你,宠你,刀山火海也不难,谁叫男人的脑子里都是江湖,女人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呢。
还有细微一二事。
比如收拾房间。前段时间提倡极简生活,深以为意。对家里的繁冗摆设和家具、服装使劲地丢、丢、丢,直简单到只剩必需品。这样就可以解放双手,解放精力,进而解放头脑。
我对“收拾”一事深恶痛绝。近来连花花草草也觉不出新鲜来。一回屋,满是狼藉。弹去灰尘,擦拭冲洗,摆弄花草,一地狼藉。提来水桶,拖把上阵。东进西出,又是粘起头发丝儿又是拖把一阵抖擞,等到终于整洁干净,自顾自满头大汗、披头散发,低头看表,怎么着也得个把钟头。等到终享胜利果实,刚翘起二郎腿才又记起,马桶里的黄渍尚在。那些个好心情瞬间凉到脚底板儿!不一会儿,儿子的奥特曼和恐龙斗士之类又无处不在,满地的堆积,憔悴损!
琐碎和浪费。可太过脏乱差又不能容忍,终日里惶惶然,愤愤然。突然羡慕起那些家庭主妇,精于持家,这是我所不能的。凡是我所不能的,无不勾起我无限的向往,唯独这件事!
我想,没有哪个女人是热爱这些繁琐的劳作的。但我们热爱孩子,任由他们肆意妄为,在童年的欢乐里少些束缚多些自由,姑且妄论对错,至少出发点是好的,谁忍心打扰他们趴在地上准备野餐呢?认真而投入的孩子们,你们的自由里撒满了所有母亲被浪费了的年华的光影和辛勤的汗水!
致敬女人们,姑奶奶,你们辛苦了!
但是我仍然要说,因为最近暴跳如雷的消息太多了,震破耳膜也直击人性。
女人们,除了孩子和家务,我们要热爱点什么。
如果你爱小资,化个淡妆后,去咖啡屋坐坐。和陌生人聊聊天也好,坐在窗前看看路人行色匆匆也行,就是别禁锢自己。
如果你喜欢瑜伽或健身,就办张卡,在合适的时间去舒展肢体释放自己,一些身材姣好的女人走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何况你也身处其间。
如果你喜欢闲适自由的生活,在追追剧、逛逛街之后也不妨读读书,因为自由意味着灵魂高高飘扬,而不是无所事事或者无知。
如果你也喜欢读书,不妨给自己做个可心的书架,挂幅充满意趣的字画,在闲暇时也记录生活轨迹、舒缓心情。太多的负面信息,比如,你读了那么多书还是过不好生活之类,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也要能辨别真君子和假小人。读书是吸纳,润物细无声式的浸润又怎会有立竿见影的实效,况且,不急不躁方是为人处世之道。
……
想说女人不易,尤其是在做了母亲以后。爱情宛在,生活又像部不停息的机器,轰隆隆轰隆隆,如此大的动静可我们心如磐石。唯有培养我们的心性,先从我们热爱的一点点小事做起,就像培植花木,静待生根发芽吧,至于是否花开那是机缘的事。
舒婷早在1977年创作《致橡树》,她不过是工厂一个女工。尚且有如此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实在令人钦佩。新时代,我们要如何做自己,值得每一位女性思考。
愿我们都爱着,笑着,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