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牙塔里的我们,还没来得及迈开离开的脚步,就已经被塔外的世界贴上了撕不掉的标签,那些就好像被强行种植在你身体里的肿瘤,你感觉厌恶,却无力摆脱。——题记
站在十字路口的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写字楼,高大,却冰冷,像一个僵硬的病人。仿佛还能看见自己第一次走进这里,觉得无比雀跃的场景,是被它雄伟的外表迷惑,才忽略了它原本是个没有温度的躯体的事实。所以才会天真的把别人美丽的面具当作真诚而感到窃喜,以至于在看到那些虚伪下的丑陋时,我竟一时无法接受。当我发觉自己在无形中开始刻意压低音量,学习向上扯着嘴角的说话时,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那份卑贱,想不出接受这样的自己的理由,任性的我,毫不犹豫的撕破了那层面具。看了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望着那一张张明明不一样却又都有着相似表情的面孔,恍惚间,如行尸般闪过。忽而感觉胸口一阵阵闷痛,耳边响起父母讥讽的话语:“你以为生活当真有你想的那般简单?这社会有那么容易立足?”好像,如果我们当真生活的简单了,过得容易了,会是多大的罪过般。我摇了摇头,苦笑,决然的转身离开,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我们周围有太多的声音,催促着我们前进,所以我们都忙着为了赶上别人的步伐,胡乱的拿了双“流行”款的鞋子套上,一路上,也只顾着奔跑,争分夺秒,生怕被丢下成“与众不同”,根本没来得及低下头看看,鞋子是否合脚,是否是自己的风格。因为从小学习的“标新立异”从来就不是一个中性词。尽管我们已经22岁,在法律上,这都已经是可以成家的年龄,可我们,还是被这个世界当做小孩子,戏弄着,嘲笑着,鄙视着。就想起那个被我和朋友无意伤害的爱画画的小女孩,本来是觉得小孩爸爸说的“你画的是个啥?谁的耳朵辣么大啊?”太过直接,不由笑出了声,竟忘了在女孩面前,那会被小女孩当做嘲笑的,看着她愤然的撕掉就快做好的画作,双眼死死的盯着空洞的前方,原来天真的脸上如死灰般冷漠,我无比羞愧,再多安慰夸奖的话都变得无力了,只祈祷我们的无意没有击碎她对画画的梦想。在那一刻,我突然好害怕自己变成了那些所谓的“大人们”。那些总喜欢拿自己的人生经历和认知为别人指点的大人们,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对错,仿佛只有他们才懂。可是如果,真的让他们回到过去,他们又真的愿意放弃那些“错误”吗?他说,因为那条路别人走过,知道终点有多糟,我们有机会避免,为什么还要再走一遭呢?说的很动听,只是,我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是真的,那么也就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既然我们都是不同的个体,不同的人走同一条路,为什么就不能走到不同的终点呢?哪怕只是延长一点道路呢?终归是不同的地方。
手机响起,是另一个面谈通知,虽然我知道我应该不会选择,但是想起那个经理在招聘会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对90后应届毕业生一副鄙视,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我突然很好奇这唐突而来的决定。这是个不大的新公司,见面的是个女子,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她的开场白不是介绍自己或公司,却是又一通数落90后应届毕业生的诟病,总结意思就是“你们都是这样的,你就承认了吧。但因为你特别的经历,所以我们愿意尝试用你”,仿佛就算我们不愿承认,也无法推翻那些标签就是我们,就算我们有足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无法赶走那些藏在我们身体里的肿瘤基因,像个随时会发作的病人。我突然感觉很好笑,为什么我要承认你无根据的认知中的自己?那刻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对我们带有了成见,就算多努力去证明,只要有一点不对,还是会被打回“原形”,是不是也因为如此,大多数人才会选择藏起自己,努力去学习被主流认可的模样,生怕被当做那个异类?坚守,真的那么不可理喻吗?证明,真的那么难吗?
原来,对于这个世界,我们比想象中的更孤立无援。梦想,变成了一个难以启齿的追求;追求,变成了莫无须有的坚守。有人说,既然我们无法改变世界,那就改变自己。几乎被当做一条社会准则般使用着,可是,是谁说,只有两个选择?扔硬币的结果,除了正反面,还可能独立着。然而,我们身边有太多的声音左右着我们的方向,却独独忘了,我们手上本就有属于自己的指南针。这些天,又有多少人在问自己:“我能做什么?”或被问“你能做什么?”,是不是也该问问自己:“我想做什么呢?”。也许我们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我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喜欢你想喜欢的,选择你想选择的,去按自己的意愿的活着。因为,我们比想象中的更孤立无援。你拥有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