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盼放假,因为假期,就可以回老家守在祖母身边。
小时候,最盼过年,因为过年,家里的兄弟姐妹才会聚在一起,我才有更多的玩伴。
每次有要过年的感觉,都是从父母采购年货开始,平时节俭的父母大包小包往家里买各种各样的年货,肉、青菜、糖果、瓜子花生,鞭炮等等。父母还会炸炸货,带成品回家,这样祖父母就不必自己忙活了。
当然,每次我都是和年货提前到家,父母会等单位放假再回去,带着最后的一批年货。
请爷爷娘娘
大年三十上午,三叔就去请爷爷娘娘,即自己的祖先们回来过年。
堂屋里八仙桌后的墙上就供奉上祖先,桌子上摆上精致的饭食和水果。
烤溜溜么(方言)
大年三十,叔叔婶婶和兄弟姐妹就都回来了,大人们忙活着包饺子,孩子们凑在一起玩闹。
那天还不会让我们换上新衣服、新鞋子,所以我们还可以尽情地疯。
但天一黑,我们就都聚在过道口,因为会有一场放鞭炮“比赛”。这是每家一年过的好坏的展示,因为要看谁家的鞭炮放的最多;也是几家人报团的表现,因为哪个过道放的最久才最有面子。
当时物质缺乏,村民大多不富裕,所以家里有在外面工作的人就担此重任,父亲和一个在油田工作的叔伯兄弟每年都尽力而为。
每到这时候,大人孩子都聚在一起,有爬到猪圈顶上站着、挑着竹竿放鞭炮的;有拿着蒲子站在下面不停地点鞭炮的。叫好的多是年轻男子和孩子,一阵一阵的,路中间的小火堆的火光映在我们兴奋的脸庞。
我们村子大,所以鞭炮声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等到鞭炮声稀稀拉拉了,基本上已是八点半的光景。所以有人会打扫了鞭炮碎屑,点了它,然后人们才散了,各自回家过年。
年夜饭
等我们回到家,下酒菜就已经准备好了。祖父带着父亲和叔叔们在下面的方桌喝酒,祖母带着我们在炕上的小饭桌喝酒,母亲和婶婶们在外间忙活煮饺子。
那时每年,父亲都准备一种苹果汽酒,很好喝,甜甜的。我们围在祖母身边,都像模像样地倒酒、碰杯,几杯之后就装醉,一个个跟祖母撒娇。于是祖母就抱抱这个、亲亲那个,由着我们闹。
等母亲她们端着饺子过来,我们就噼里啪啦地吃一通,然后就穿鞋穿衣服去院里玩。因为祖父在院里挂了汽灯,二哥就带着我们在院里跑,跟唱戏似地喊着鼓点,只跑得汗湿了秋衣秋裤,还乐此不疲。
等祖父他们吃过饺子,叔叔婶婶就各自回自己的住处,小孩子带走,大点儿的都留在祖父母这里。
每次都玩得太嗨,大年初一总是起不来。但在第一拨人来之前,祖母就算是打我们的屁股,也要把我们拍起来。
她给这个穿衣服,给那个穿袜子,又得听着外面的动静,还得喊着穿好衣服又躺下的。等我们下了炕,祖母就赶紧把被子叠起来摆放好,把炕收拾好。这时候她才松一口气,可以放心地迎接拜年的人们了。
这时候,母亲她们又煮好了饺子,我们前前后后地去吃。吃完饭,拜年就正式开始了。
拜大年
初一的大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鞭炮声,那是每家吃饺子前放的。但是初一的街道上全是一帮帮的人,说着笑着进一家、又出一家。
我们几个女孩不拜年,所以总是躲在粗布门帘后看拜年的人,讨论谁真磕头,谁只是装装样子。
祖母总是让人进里屋坐坐,但几乎没有人进里屋,于是祖母就把烟、瓜子、花生、糖果放在外屋,不时地拿给他们。
等拜年的人少了,祖母就出去拜年,但只去两家,因为祖母的辈分大。
走亲戚
初二外甥走姥姥家,但因为母亲、二婶和三婶的娘家都是当村的,所以我们初二都走姑家。因为大姑家近,冬天可以走冰面所以我们就走路去大姑家。
那时的冬天真冷,冰真厚,我们一点不担心安全问题。调皮的堂哥还带着一个小板凳,拴上绳子,我们轮流坐在上面,也轮流拉着绳子,速度很快,刺激的很。
大姑的婆婆很厉害,我们都不愿意见她。但走亲戚就得去拜年,于是硬着头皮去看她,一路上都商量不真磕头。
但是大哥二哥带着我们,时刻谨记母亲叮嘱的礼数,所以他们都是真磕,而我们只是在后面喊着要磕头而已。
在我的记忆里,过年就从初二晚上结束了,因为我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直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
尽管日子不是多么富裕,但正月十五的灯笼,祖父母还是每年给我们准备的。
每次起了灯,祖母就让我们先去各个屋里和院里各个角落转一转。于是我们就提着灯笼,穿行在院子里,然后一间间跟祖母报。等到都转遍了,就可以去大街上玩了。
一个个灯笼亮着,点亮了农村的夜色,形成了别样的风景。
冬天的雪
如果赶上下雪,那就更好了,当然,孩子是不会担心路滑难行的,只是为了打雪仗、溜冰。
雪停后,祖父会给我们准备蒲洼(方言),就是一种草编的鞋具,很轻,个头比鞋大,用来踩雪特别好。但是雪化了就会往里进水,所以穿的时间很短。
十五过完就开学了,回城里上学时总觉得依依不舍,舍不得离开祖母,舍不得兄弟姐妹们!
在我的记忆里,过年就是一场团聚的狂欢,聚完就散,再等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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