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新衣,戴新帽。姑娘戴花,小子放炮。”每一个孩童对过年都有特殊的期待。
小时候,年味是实实在在的。
在我年少的印象中,年的味道是香的。
年味是母亲炸鱼炸耦合炸丸子那诱人的香。每每看到母亲开始准备食材,我都主动要求烧火协助,看着那一道道美味在母亲筷子底下的油花中翻滚,我总忍不住吞咽口水。母亲总是将炸出来的第一块美味祭奠祖先,然后再笑着夹给我,“小馋猫,别烫着!”
年味是红彤彤对联上的墨香。作为父亲的小帮手,贴对联也是年少的我识字明辞的重要途径之一,父亲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给我解释每一副对联的美好希望。除了堂屋、外门的对联,还有炕头上、粮仓上、猪圈鸡圈的墙上……要贴“人口平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等福贴。贴完对联,家里里里外外都一片红彤彤,当然还有我的手指上,以及,脸上。
年味是供奉祖上焚香炉里飘出的幽香。作为一个女孩子,原本祭祖这样的仪式没有我参加的份儿,可从小父亲就没把我当女孩子,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我现在活脱脱就是一枚“女汉子”吧。因此我被特许名字里有原本只有男孩子才有的辈分“正”字,参与各种祭祖、上坟仪式,与哥哥们一起跪着聆听祖训。现在这些仪式和训戒越来越简化,但至今母亲还常常对我们念叨“十分聪明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
年味还是屋檐下挂的一串串辣椒、棒子、腊肉的阵阵飘香,是满屋的糖果甜香,是哥哥做的小桔灯的烛香,连年夜饭鞭炮的火药味都透着一股香,当然还有最期待的平时不经常见面的七姑八婆给的压岁钱。
现在,与其说过年是某一种味道,不如说过年过的是一种情怀。
过年是对团圆的期盼。不管多忙,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过年团圆承载着家中长辈最原始的期盼,也是远行儿女对长辈无言的承诺。每一年的春运都是中国人最热闹最百感交集的返乡旅程,多少父母日日夜夜只盼这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过年是对幸福生活的感恩。常听母亲讲起“大包干”之前的故事,“那时候过年,你姥姥总是先包一锅地瓜面的包子让我们兄弟姊妹们吃了,然后再包一小锅白面水饺给你姥爷,可是吃完包子我们还是眼巴巴望着那刚出锅的饺子,馋啊。”最后不忘补一句“现在的生活那时候想都不敢想啊。”越长大,越意识到我那朴实的父母早已将毕生的心血毫无保留的都给了我们兄妹俩,而今已到反哺之时,必须且行且珍惜。
过年将开启新的希望。过年又叫新春佳节,说的是四季变换至春天,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轮回,从冬的黯然萧瑟,到春的盎然生机,人们辞旧迎新,重整旗鼓,开启一段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