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老爷爷。当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即使都低头看着手机,都不得不看上一眼,因为老爷爷整个人横在人行路上,要通过的话,必须得绕一下。
行人们不约而同的从老人身边绕了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我在路过的短短的1分钟时间里,想了很多:
这个老爷爷看起来像在睡觉,没有痛苦挣扎的痕迹。——这是在给自己开脱。
我还得赶紧回家去接孩子,晚了就来不及了。——同样是给自己开脱。
万一老爷爷在睡觉,我把人家吵醒了不好。——同样是给自己开脱。
路过的人都没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让自己心安,继续给自己开脱。
于是,我认定了,老爷爷是在睡觉。
从我看到老爷爷,到路过老爷爷的1分钟时间里,我没有放慢脚步,心安理得的赶路回家接孩子。
但事后一想,如果老爷爷是突然发病呢?就在无数行人匆匆的脚步中得不到救治,延误了治疗怎么办?
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小悦悦事件。
简单回顾一下,2011年10月13日,2岁的小悦悦在佛山的一个五金城,被两辆车碾压,7分钟内,18名路人路过,但都视而不见。最后拾荒阿姨路过施以援手,最终小悦悦因抢救无效离世。
一时间,网上的舆论哗然,对这18名路人展开了冷漠、道德沦丧等等的语言攻击。网民纷纷表示,如果当时自己在现场,一定不会如此冷漠。
我并没有加入谴责大军,我只是想,不可能全中国最没道德的18个人让小悦悦碰上了吧。到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种典型的社会现象——旁观者效应。
旁观者效应,就是其他旁观者在场会抑制人们采取行动。因为旁观的人很多,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管不管无所谓。
类似小悦悦的事件,不只发生在我国。
在1964年,美国纽约,一名叫基蒂·珍诺维斯的年轻女子被刺身亡。在这一事件中,有不少于38名旁观者,他们都是遇害者的邻居。在凌晨三点,他们听到了被害者的尖叫,走到自家的窗帘前,呆呆的看了30分钟。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助他,直到最后才有人拿起电话报警,但为时已晚,暴行已经持续了30分钟,警察也无力回天。
邻居们大概都看到了彼此拉开的窗帘,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责任被分散了,这么多人看到了,一定会有人给警察打电话。于是,谁也没有打。
心理学家们也模拟过类似的实验。
每个参加实验的人都在单独的房间里,通过耳麦等通讯设备联系。实验过程中播放了一段模拟某个实验者被癫痫病人抓住的录音。实验设定了两种情景,一种是让实验者相信,只有自己能听到这个录音;另一种是让实验者相信,还有别人和他一样听到了录音。
结果显示,那些认为自己是唯一听到这个情况的人,会比认为其他人也听得见的人,提供帮助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换句话说,随着能听到事件发生人数的增多,人们提供帮助的可能性却在下降。
这就是旁观者效应。我看到老爷爷的反应,大概想法也是如此。
我也做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现在想来,我是有些后悔的。我应该上前去问问老爷爷,到底需不需要帮助,而不是冷漠的路过。
无意之中,我做了一次冷漠的路人。当我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时,我会努力让自己走出“旁观者”的身份,尽自己的力量来帮助别人,克服“旁观者效应”。
那如果有一天,躺在地上需要帮忙的人变成了我们自己,该怎么办才能避免被“旁观者效应”误伤呢?
鉴于旁观者效应,当你在公共场合遇到危险,需要路人帮助的时候,你应该:
主动的发出邀请,找特定的人来帮助你,一旦被分散的责任具体化之后,人们就很难冷漠的旁观。
因为你向他求救了,所以在他看来,帮助你,就不再是所有路人的责任,而是特定的那个人的责任。旁观者效应的威力就减弱了。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让人们不敢献出爱的,不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而是复杂的社会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