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夏日,六七月温度又高又稳,室外仿佛是一个大蒸笼。午饭需要回家吃,路上没有可遮挡烈日当空的直晒,我走向马路对面的树荫,在树荫下等待车内温度的下降。 路两边的树摇曳着为我送着不凉快的风,距离三棵树的地方也有一人站着,没有穿戴防晒武装,和我一起接受着车辆疾驰而过尘土的洗礼,我的帽子和口罩替我挡住了一些热浪里飞扬的尘土。路边杂草中探出几朵玫粉色的小花朵,形似喇叭花,又没喇叭花的喇叭长,走进一看,东一丛西一丛,是有“荒漠玫瑰”之称的刺旋花,随着风声摇曳着,在一阵尘土飞落后,花瓣上堆积了薄尘,静静的呆着,再堆积些时日,等待一场雨,将花瓣花身的尘土冲落到根部周围,成土壤,反向滋养。
尘,你在田野里,长着茂盛的庄稼,结着饱满的水果,在山坡上,守护着森林,草地,承载万物生长,春的绿野,夏的绿荫,秋的丰收,冬的生命延续,大自然和我们都需要你,没有你,一切都将无法扎根。
尘,你在沙漠里,旅游时,人们一时的兴奋和喜爱,未曾见过的景象,一望无际的荒凉里有一丝暖意,当你变成沙尘暴,人们厌恶你,这是没有对应的植物给你守护,对人类发出的怒吼和警示,人类不断的种着树安抚你。
在几十年前,你也会被用来造土墙房屋,农舍等等,在我很小的时候,住过土房子,农村家家都有地,泥巴不需要本钱,与自家山上砍的树相结合,费点人工,就能建起来房屋,篱笆院也是好住的,相比现在的钢筋混泥土建设的楼房,其他都好,就是爱落灰。
你在砖窑,有了价钱,论块算钱,一开始的几分,几毛,随着物价提高了自己的身价,后面建房子都用烧制的砖块和水泥结合,更齐整,少了灰尘,出落的好看,除了价钱没什么不好。你要是在瓷窑,摇身一变就是艺术品,可你也不是进去出来就是艺术品,窑边陶瓷碎片堆成的这几座小山,都是你一次次高温烧制后,蜕变失败被摔碎的自己,才有了后来的你,在陶瓷店,在展馆,在博物馆,你的身姿被人啧啧称赞。
你以为是尘,其实是土壤,你以为是土壤,其实是墙,你以为是墙,其实是砖,你以为是砖,其实是陶瓷,你以为是陶瓷,其实是尘。
我们又何不是一粒粒尘埃,在不同的位置发着光亮。在搁浅的淤泥里绊过脚,沾染的尘土,经历的艰难险阻,堆积的尘土,压不跨我,只会让我更坚强,都拿来给我们的梦想堆肥,尘土伟大亦坚强,温暖亦残酷,都像是我们走过的路,会在时光的尘埃里开出花来。
写于2025.7.12
修改于2025.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