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中游荡--红袖(四)

  何妈妈把话都说如到此份上了,红袖再无不听的道理,只得点头同意,况且她也想知道那陈家承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对自己情根深种。待到次日陈家承来接红袖姑娘的时候,红袖竟是对陈家承把何妈妈的计划和盘托出,见陈家承面漏不快之色,只以为是嫌自己不相信他而伤心,便柔声安慰道:

“公子,你莫要多心。陈妈妈也是为了我的未来考虑,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怪罪她。”见陈家承依然皱眉不展低头不语,便伸出芊芊玉手轻轻的推了陈家承一下,说:“公子,你莫要在这时候分神,后日便要大考了,还是转心课业为好。再说将来你我若真能厮守,还是要经过何妈妈首肯的。”

  陈家承轻轻的揽住红袖,缓缓说道:“红袖姑娘,我没有生气,只是感叹何妈妈竟是对你如此照拂,也真是用心良苦,我真的是敬佩至极。红袖,我这就回去继续用功,定要榜上有名大红花轿来迎娶你,也让何妈妈放心的把你嫁给我!”一番情话听的红袖满脸通红,臻首埋在陈家承怀里甚是娇羞。

  转眼便是大考之日,红袖亲自送陈家承入了考场,丑娘把一个包裹交予陈家承,说:“公子,这是我们姑娘为你精心准备的用品,来日高中莫要负了我们姑娘!”

“丑娘......”红袖呵斥住丑娘,又温柔的对陈家承说:“公子莫要理她,平日里也是被我惯坏了。公子安心考试,我在芳华阁盼公子的好消息。”

  陈家承接过丑娘的包裹,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红袖,半响只说了两个字:“等我。”说完便转身入了考生的列队等候入内。红袖站在人群里看着他进了考场,直到考场的大门沉沉的关上才有些焦虑的跟丑娘回了芳华阁。几日的等待是最煎熬的,这几日里红袖无心歌舞,更无心应付其他恩客。惹得慕名而来得豪绅商贾怨声载道,忙的何妈妈上下安抚,笑脸赔礼道歉也没舍得苛责红袖一句。红袖日日焦虑得茶饭不思,整日的靠在窗户边上张望,原本圆润的笑脸也是日渐消瘦了不少。大考结束都好几日了,陈家承却是始终没有露面,红袖好几次打法了丑娘出去探听消息也是每个结果......平日里那些眼热红袖盛宠的姑娘们便嚼起了舌根,听到何妈妈的耳朵里免不了是受一点苛责......

  终于是到了放榜的时间,陈家承还有没有露面,红袖忍不住求了何妈妈,让她带着丑娘去看榜,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遇上陈家承。二人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只见那金光灿灿的皇榜第一列写着:殿试第一名:陈家承!!!红袖紧张的抓着丑娘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一遍又一遍看着陈家承的名字,对丑娘说:“丑娘,他果真是高中了啊!太好了.....走,咱们赶快回去,回去告诉何妈妈。“

  丑娘却高兴不起来,却也不忍心扫了自家姑娘的兴致,只得在身后嘟囔:“他是中了状元,可是他人又在哪儿呢?”嘟囔归嘟囔,可是一个字也不敢让红袖听见的。

  “妈妈,妈妈。”人还没进门呢,红袖便急急的喊着何妈妈。

  “哎,哎,听见了,听见了,叫魂呢?”何妈妈一边应着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小龟公,那小龟公看见红袖脸上竟闪过一丝慌乱,朝红袖施了一礼就慌慌张张的低头走了。

   红袖看着离开的小龟公有些疑心,刚想问何妈妈那小龟公是怎么了,还没等开口就被何妈妈抢着说:“大呼小叫的,妈妈我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何妈妈见红袖还盯着小龟公离开的方向出神,便伸手朝红袖的脑门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说:“说呀,你刚才大呼小叫的喊什么呢?”

  红袖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妈妈,陈家承是殿试第一名,妥妥的状元郎啊!”红袖激动的满脸通红,一高兴就把刚才小龟公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何妈妈貌似早就知道了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显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他确实是有些才华在身上的。”说着又看着红袖的眼睛,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拍了拍红袖的手便往楼下走去,走一半时回过头来对红袖说:“闺女啊,今晚是你这花魁大堂献艺的日子,你且回房养养精神,晚上可别出了纰漏。”说完便转身下楼去了。红袖还沉浸在陈家承高中状元的喜讯里,并没有发现何妈妈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

  当晚红袖把自己收拾额外漂亮妥帖,她透过镜子对正给她梳头的丑娘说:“丑娘,你给我梳仔细喽,我今晚可要卖力一些,说不定啊这是我最后一次登台献艺了。陈公子高中状元,定是有很多的繁文缛节等他打点,一时脱不开身来给我报喜。等他忙完了定会身着红袍胸挂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的,就跟戏文里唱的那样.....丑娘......到时候我一定会求何妈妈把你一并放了,我带你一起离开......等回了苏州我就给你寻一个好人家把你嫁了......”红袖自顾自的说着,沉浸在自己创景的美好的未来,她没有发现发呆出神的丑娘那脸上写满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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