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辉在晚饭后相约跑步的时候断断续续跟我分享了一个令他既兴奋又苦恼的事情。他说他感觉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一个小他8岁的年轻女孩。
我听到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满头汗水,一只手不停的在擦拭。在昏暗的路灯照映下一脸通红,眼睛死死盯着路面继续朝前慢跑着。
辉是我认识了近十年且为数不多的朋友,结婚7年,生了一个儿子,还在读小学。我们年纪相仿,以前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们都先后辞职出来自己创业。因为同在一个城市,住的也近,所以彼此并没有断了联系反而越走越近。经过近几年打拼,事业蒸蒸日上,该有的都有了,我们也算是过上了别人眼中的小康生活。只是在创业阶段时候的操劳、抽烟、喝酒、应酬慢慢积累下来的啤酒肚、微胖等小毛病也在即将步入中年的时候一一显现,一个都没落下。所以我们相约每天晚上只要不下雨和无特殊情况就必须跑完10公里,以减减身上这多的吓人的赘肉.这应该是人到中年的自我觉醒,我们要早早的把它提上议程。
慢跑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我开玩笑对他说,怪不得这两天电话老占线,发微信回复也不及时,原来你小子桃花运来了。辉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KTV陪客户应酬的时候连点的陪酒小妹都从来不碰的人,更别说其他乌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了。
只见他一脸无奈,笑着说到,也就前阵子的事情。两个月前的一天他接到一个女孩的电话营销,是办理公司资质的。当时因为正在工地上处理一些琐碎难搞的事情,心情极度烦闷,所以就态度十分不悦的说了几句后随口说了声你加我微信吧,就挂掉了电话。或许是觉得女孩的声音好听,也或许是出于公司后期发展也需要相关资料的考量,于是就通过了。过后女孩发来一条信息:你怎么这么不耐烦!词语间有委屈也有愤怒,辉看了一眼后没理她,继续跟甲方处理事情。类似这样的营销电话、微信一天不知要接多少个,不厌其烦。
前几天准备出去办事的时候,刚上高速,女孩又打电话来了,辉点了一根烟继续说到。记不得她是谁,只是当时太阳很大,觉得有点犯困,长途开车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一路有个人聊聊天也可以解解乏,就这样电话一路聊到目的地。从家庭到工作,从男女关系聊到自己从不敢说的秘密。之前的误会解开了,女孩也爽朗的笑出声来。聊着聊着,女孩温柔地一句,你现在不是我的客户了。辉怔了一下,右脚的油门松了一大半。沉默良久答到,我信。
或许是觉得她声音好听想多跟她说说话吧,又或许……,辉掐灭了烟头又接上了一根。声音好听的女孩长相一般都不差,我补了一句。
是的。辉发了根华子给我,嘴角上扬,露出久违的笑意。你笑的好淫荡,我笑着打趣他。辉掸了掸烟蒂,又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路灯的映射下慢慢升腾,直至消散无踪。后来到了目的地迫不及待看了她的朋友圈,有她的自拍照。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得不到快乐,而是得到快乐后无人分享。辉给了我一个白眼,立马拿出手机翻出来给我看。一头披肩长发,圆润饱满且微微隆起的鼻头、红润性感的嘴唇、一双大眼含情脉脉,鹅蛋脸颊甚是美艳,一个童心未泯的剪刀手,让人看上去心生怜爱,虽无沉鱼落雁之美却也长得落落大方。
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了,想开点。我把手机还给辉,补了他一刀。
傍晚时分,辉正在项目上跟朋友喝茶谈事。突然女孩又打电话过来了。辉轻声的一句,喂,我现在在忙!好吧,你先忙,挂了!辉立马发了微信过去,是有什么事吗?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女孩回复到。辉看着微信的回复思绪万千,朋友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知为何,这几天脑子里总会想着她,很期待她发的微信,她的电话。你说这是恋爱的感觉吗?辉问我。应该是吧,毕竟谁那么无聊跟你聊两个多小时电话还难舍难分。但是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别误入歧途。后面那句话到了嘴边我没说出来,看着辉沉浸在自我愉悦的心境里,做兄弟的我实在是不忍心再往他头上泼凉水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但辉却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社会始终坚守自我。对家庭,对妻儿始终百依百顺,忠贞不渝,但平淡的日子久了也难免身心厌倦。每天下班回到家里,看着到处都是孩子乱扔的玩具和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看手机的老婆,还要卸下疲惫强装欢笑去收拾以讨得妻儿欢心。偶尔压力大的时候,半夜会躲到厨房,打开油烟机猛抽两根,第二天被鼻尖的老婆闻到还会被数落两声。我已经记不得我有多久没碰我老婆了。辉说完这些耷拉着脑袋,我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无奈和忧伤。
我们见面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约的她。一袭蓝色碎花长裙,踩着高跟鞋轻盈地拉开了车门座进了副驾驶,淡淡的装,跟照片一样漂亮。车开到湖边的停车场,我们在车里四目相望,就像就别重逢的故人聊了许久。车外波光粼粼的湖面迎风起浪,柳条随风飘荡,一对年轻情侣牵手漫步在湖岸,感觉甚是甜蜜,辉继续说到。这种感觉很微妙吧,我问辉。辉摇摇头,虽然有种冲动的欲望,但邪念也只是一闪而过。你浪费了一次偷腥的机会,我笑他。我知道辉在害怕什么。
分开的时候我望着辉慢慢走远的背影,心里想着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能像辉一样把控的住,毕竟这世间的诱惑无时不刻都在考验着肉欲凡胎的你我。
人到中年有道坎,我还在期待辉的故事,却也希望他能跨过这道坎没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