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一”休假,朋友刘庆国约我到仿古一条街的几个旧书摊转转。我知道朋友爱好收藏,更知道他往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另有所图。我碍于情面,再加上万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书的侥幸心理,就决定陪他走一趟。
我俩进入仿古一条街,看出来刘庆国常来常往这个地方。他没有奔旧书摊去,而是在这样或那样的“古董”或旧物摊中穿梭,我跟随着感觉特别无聊。我忽然明白,刘庆国是有目的地去“淘宝”。他知道我爱看书,也知道我不爱逛街,就用逛旧书摊来引诱我。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傻不拉叽的,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人家数钱。
我不再跟随刘庆国走了,与他说:“你慢慢转,我到前面旧书摊处等你。”
在前方几百米拐弯处的胡同里,一连有四个旧书摊。我一个书摊一个书摊地翻查着,翻查了三个书摊也没有发现所爱的书籍。走到第四个书摊,发现这个书摊的旧书以小说为主。我翻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世界经典推理小说大全集》。于是,我随意摸起一本《儿女英雄传》翻看起来。
我看书的习惯是,先看书本的装订和纸张质量,再看开头的序言或者是出版说明,接着看目录,再接着翻到某一章看看开头和结尾,如果打算买的话,还得多翻查目录页数和实际页数以及内容是否相符。当我翻到书的106页时,意外发现有一张定期储蓄存单,两万元三年期的,是工行的,已过期三个多月了。
这本书不知经过几个人的手,也不知被倒弄过多少次,存单竟然没有脱落出来?我轻轻地往外抻了一下存单,没有抻出来,仔细查看,原来存单插在书的夹缝处有两个粘点,还不像有意粘上去的。我不声不响地花了五块钱买下那本书。
我心里想,存单上只有高玉堂的名字,无法联系到本人。他这个人怎么那么大意呢,卖旧书前也不翻查一遍。真是钱多呀,两万块钱都过期三个多月也不知道。我又看了一下存单上的印章,是工行西街储蓄所。于是,我决定到西街街道办事处查找高玉堂,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到西街派出所去问。
刘庆国过来了。他抱着好像是一个盒子,盒子外面被一块褪了色的红布包裹着。他没说抱的是什么,既然没说就是不打算让你知道,我也不能过问。
我向他说了买的书中夹着一张储蓄存折的事情,准备找到存折本人归还于他。刘庆国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去忙你的,把存折交给我,我一定找到本人把存折交还给他。
我没有必要分析此时刘庆国的真正想法,因为我没有要紧的事,再说到西街街道办事处是回家的路只是绕一个小弯而已。
“我没有要紧的事,还是咱俩一起去吧。”我在前面走,刘庆国在后面跟着。
说来也巧,我们到西街道办事处先碰到一个保洁员,当向她打听高玉堂那个人时,她说高玉堂是她的丈夫。我为了防止重名发生误会,就换了一个方式问她:你家前一个阶段丢过东西吗?
她一听楞了:“我家没有丢过东西呀!噢,你是干啥的,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她打量着我。
“我捡到一张存单,不知道是你家高玉堂的,还是另有一个高玉堂。”我直言不讳地说。
她往上撩了一下流海:“我们家是有过那么一回事,为这件事我俩还争吵得三天没说话。那是一张两万元三年定期存单,不过,早已挂失取出来了。”经过核对,她说的储蓄银行和日期等信息都对,我把书翻开想把存单给她。
她出乎我的预料竟然拒绝了:“那旧书是我卖的,所以丢失存单的责任在我,可是我当时却说高玉堂私自把钱取出来花了,还说不少脏话,直至挂失把钱取出来了才了事,但是始终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把存单整没的。现在我想起来了,在存单快要到期前,高玉堂把存单给我了,叫我到期时取出来或再存上由我说了算,我现在想不起来当时干什么活了,反正是手脏,就捏着存单夹在一本书里,事后就给忘了,看我这个臭记性。还是你亲自交给他吧。”
她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我们到了她家,高玉堂正好在家。我又向高玉堂问了一遍,事情完全吻合,我把存单交给高玉堂时,高玉堂除了说感谢我们的话外,直盯着她媳妇笑,就好像是取得辉煌胜利了的那种笑。我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她的媳妇叫刘翠艳。
刘翠艳笑着去沏茶倒水,刘庆国和高玉堂唠嗑,我随便在屋里看看壁画、像片什么的。突然,我看到书架上有一本《世界经典推理小说大全集》,我高兴地拿出这本书翻看,爱不释手。
快到中午了,我和刘庆国与高玉堂夫妻告别,高玉堂送我俩到门口时,听到刘翠艳的喊声“等一下!”她把一个方便袋递到我的手上,透过方便袋清清楚楚地显现着《世界经典推理小说大全集》11个大字。
刘翠艳笑着瞪了一眼高玉堂然后对我说:“这本推理小说你带走吧,放在我们家推理净推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