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概没有休息时间。半夜一点、两点大街上仍然车水马龙;半夜三点、四点喝到兴起的人们还有续趴;清晨五点、六点睡醒的人们已经在上班的路上。
01
在国贸cbd商圈里,一个破旧的小楼夹在高楼大厦里显得格格不入。楼里住的都是在生活里挣扎着的人——其实高楼里也有,只是他们会很好的掩饰这一面。住在小楼的人,有餐馆打工妹、公交车安保员、刚进北京城还在实习的毕业生……他们却连掩饰都懒得。
楼下有个麻辣烫摊,开在便利店的旁边。每到夜幕降临,简单的小摊一支,就成了周围居民的深夜食堂。
咕嘟嘟的热汤,翻滚的食材,老板娘喜悦的吆喝,让这个疲惫的夜晚,有了一些期待。
路过的每一个居民,都会和老板娘亲切地打招呼,小摊前面的椅子也总是满的,还有些人站在摊子旁边吃。
我坐在摊子前面,跟老板娘攀谈了起来。老板娘和便利店的老板是两口子,老板娘生了孩子之后不想闲在家里,就出来支个夜宵摊儿,挣点菜钱。
便利店很小,要在北京城里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开销,实属不易。我想老板娘的笑容背后,也是挂满了无奈吧。
我在吃着麻辣烫的时候,发现它与别处的麻辣烫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和大街小巷里无数的麻辣烫小摊味道相同。
周围的食客也和大街小巷的无数食客一样普通。因为世界就是这样无数个普通的角落构成的啊。就是这样的宵夜慰藉了我和其他人的胃。
有一天宵夜摊儿没有如期出现,我跑到店里去问老板,今天老板娘不出来了吗?老板告诉我,她生病了,可能几天都不会出来。于是在我离开这个小楼的时候,也没能再最后一次吃到那温暖的味道。
“老板娘,今天的生意不错啊。”
02
如果你在路上随便问一个人,北京城晚上哪儿最热闹。答案80%是三里屯。
三里屯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美眉一年四季穿短裙;这里的商店24小时都开业。
三里屯有一间酒吧,在Mercedes me体验店二层。这里彻夜营业,环境幽美,酒的味道也很棒,不少商务人士、社会精英都会选择在这里小坐。
Lily是这里的服务生。这里主要是商务人士居多,所以不会出现醉酒的客人上下其手的情况,薪水给的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给了Lily一个机会,让她可以在这城市立足。Lily甚至还偷偷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她会邀请商业伙伴,以客人的身份来这里消费。
但是生活总是不能让一切都尽如人意,黑白颠倒的工作时间,让Lily的男朋友大加抱怨,终于有一天提出了分手。当时Lily还在上班,她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跑下楼去坐在露天长椅上。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来给她一点安慰。
悦耳的嗓音合着吉他的旋律飘进Lily的耳朵,Lily抬头,才发现这里有一个青年抱着吉他在演唱。歌很好听,但是Lily却依然湿了眼眶。
“你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吉他青年走到Lily面前,带着腼腆的笑容问道。
就这样,此后时不时的,Lily会透过二楼的玻璃窗看到楼下的吉他青年,吉他青年也会挥挥手跟她示意。
“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美。”
03
麻小、牛蛙、小吃的聚集地——簋街。簋街的大名那可是响当当的。
簋街晚上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古时候的花街柳巷,并没有一丝嫌弃的意味在里面,只是惊叹于这里的热闹程度。
一步入簋街的范围,各具特色的夜宵店门口站着的服务生,就开始招呼过路人,隔着窗子看到桌上红艳艳的小龙虾勾引着人们的食欲。店门口摆了很多的椅子,这些都是给排队的人准备的。其中就有小花一行人——四个年轻姑娘,她们有说有笑的等待着排位。
这是她们在北京的最后一次聚餐,马上来临的毕业,将把她们冲散到中国的各个角落,各自生活。
也许是因为以后鲜能相见,小花觉得她的室友们今夜格外美丽;也许是因为点了最辣的牛蛙,不知不觉间,四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泪水。
“今夜过后,你们也要记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