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带小弟去泳馆学游泳。每天清晨，我还没起床，小弟就跟着爸爸出门了。一个小时后他们游完回来，我有时见爸爸较为舒心，说小弟学得有进步了；有时又见爸爸阴沉着脸，怒骂小弟胆子小，说同去训练的其他小朋友都学会换气了，他还在学打水。
对于小弟学游泳的具体进展情况，好也罢、差也罢，我没有过多地关注，毕竟自父母生病住院到去世以来的这几个月，我忙里忙外，心力憔悴，对小弟丹，也的确是无暇顾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每每看丹爸极其严肃和精进，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想来小弟的游泳训练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
某日得闲，我终于有了机会亲自陪小弟去泳池。小弟跨进水池，站在那儿不动。我急着找教练，要求教练辅导一下，没想到教练嫌我碍事（她很忙，一次带领近二十个学生）。
“我不用教，你儿子会游！”她冷不丁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相信，只见儿子在教练的一声号令下，憋足气，迅速钻到水里，两条小腿有节奏地在水面拍打着，像小火轮一样“嘟嘟嘟”缓缓地向前行进。唯一和小火轮不一样的，是小火轮会冒烟，小弟丹不冒烟，但他的身后，荡起了一朵朵美丽的如烟的水花。
我一阵惊呆，好似变戏法。“儿子居然会游泳啦！儿子居然会游泳啦！”我心里一直在激动地呐喊，“怎么爸爸还老愁眉苦脸地抱怨小弟学得慢呢？这不是很好吗？！”
我殷切地看着小弟忽近忽远地像小鱼儿一样地在水里钻来钻去。旁边却有一位妈妈正在严厉地训斥同在水里游泳的女儿：“怎么那么笨？！动作又错了！你把我气死了！”她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一边在恶狠狠地啃她的早点。其实我看那小妹妹游得蛮好，不知那位妈妈为何那么凶狠，那么严厉和不知足。
我继续站在岸边，傻傻地、陶醉地看着我那像小鱼儿一样快活地游来游去的儿子，一种久违了的阳光灿烂的感觉忽然袭上心来——自爸妈去世以来，我还没这么心情开朗过。其实也许小弟动作很不标准；也许他还没那个挨骂的小妹妹游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