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部电视《长嫂如母》,还有一首歌颂嫂子的歌曲,叫做《嫂子颂》,而我今天要说的长姐如母。
“这是你要的荠菜水饺,这是大白菜萝卜”看着她略显佝偻臃肿的身影,被风吹乱的头发搭在脸上,被冷风吹的鼻涕都出来了,还浑然不觉,我的鼻尖有点发酸。每到星期日,大姐和姐夫就会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给她的两个妹妹送菜。只要是我想吃的什么,可又怕做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大姐,到了周末,一定能得偿所愿,香喷喷的美食一定会送来。就是不打电话,而她也会过些时日送些蔬菜来。在她的心里,关心和照顾我们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而我们对她则是亦姐亦母的情感依恋!
大姐她是在那个饥荒的60年代,作为孤儿被福利院收养,和有残疾的母亲住在同一个房间,相依为命,成了没有血缘却胜似有血缘的母女关系。
母亲带着大姐嫁给了父亲,紧接着就有了二姐和我,我出世时和大姐整整相差20岁。父亲每天辛苦上班挣工分,勤劳的母亲帮人拆洗被子衣服,换取点零钱补贴家用。大姐在放学回家后,总是抢着照看我们姐妹俩。然而这种光景在我还未满周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积劳成疾病逝,母亲哭天抢地,不省人事。从此就只剩我们母女四人,相依为命。
同年大姐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取高中,面对那几十元钱的学费和我们两个萝卜头,大姐放弃上学,为此校长亲自登门拜访,希望母亲不要耽误了大姐的前程,可刚推开家门看到家徒四壁如此凄凉景象,只是摇摇头一声叹息的离开了。
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20岁的大姐放下书包,她那1.55米不到,发育不良瘦弱的身体,淹没在人群里做着男人的体力活,赚着辛苦的血汗钱,用纤细的手指抓起了锄头,顶起了父亲的那份工作,用柔弱的肩膀承担起抚养我们的责任,多是汗水泪水血水交汇在一起。大姐自知自己干活赶不上劳动力,所以永远都是去的最早,走的最迟的那一个人。母亲多是托起大姐那双被血泡磨破后长满老茧的手,贴在脸上留着泪说,丫头对不住了,牵累你了。
母亲心疼大姐,委托媒人替大姐找个好婆家。可大姐一口谢绝,说我结婚了,你们可怎么办?母亲说,总不会饿死,日子总是会有办法过的。大姐说,这辈子是母亲您把我当做亲闺女来养,让我读书,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家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也就有你们吃的。就这样大姐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了我们做牛做马。
工作的时候她就是一个爷们,起早贪黑,从不退缩。休息的时候谁家需要帮忙做个饭,带个小孩,写封信件,总是一叫一个准。还总是笑眯眯地告诉我们,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教导我们要做一个真诚善良有爱心的人。
在家里她既是姐姐又是母亲,在母亲跟前我们又都是女儿,我们敬畏她也很崇拜她。敬畏她任劳任怨为家里付出的一切,连母亲有时候都听她的安排,崇拜她是学霸,字不但写的好,算盘尤其打的好。听着她噼啪噼啪打算盘的声音就是一首美妙的音乐,让我如痴如醉。不管什么难题,到她那里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为此我的作业都是“对号”,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成了别人家条件那么苦,学习那么好的孩子。
那时候我最喜爱吃的就是红糖煮蛋。母亲养的几只老母鸡下蛋是用来换日常所需用品。我只有在生日或考试成绩不错或表现好的时候才奖励我。然而每个月有那么几天,母亲都要用红糖煮蛋给大姐补身子,少不更事的我,经常嚷着母亲偏心,而大姐会在母亲不在意的时候赶紧将鸡蛋塞到我的嘴里。我就是这样被大姐疼着的长大的。
上三年级我去离家较远的学校读书,每每到了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夏季,是我最害怕的时候,大姐总会在狂风暴雨中淋湿了身子出现在学校门口,在众多同学羡慕的眼神中牵着我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并鼓励我做一个勇敢的人,不要畏惧困难。说困难如弹簧,你强它则弱,你弱它则强。这些年在生活中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坎坷,始终有着一颗坚韧不拔的心,或许幼年时受她的影响有关。
跟大姐相隔20岁,有时候让她很难堪,被人误会是她的女儿,可这并不妨碍她让我继续做她的跟屁虫。春天的傍晚我会迎接她下班,大姐的手很巧,随手拈来路边的花草做个花环,戴在我的头上,让我喜不自禁蹦跳着回家;夏天有时候在野地里摘的野果子,带回来给我吃,酸酸甜甜,口味极好;秋天偶尔也会带我去附近的野山上打板栗,摘点野木耳;冬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大姐不用上班,放寒假我就坐在火桶里缠着大姐讲故事。大姐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在这个家里奉献了一载又一载。
大姐30岁那年,她勤劳善良的品质终于打动了邻村的一个男人,答应了大姐唯一的要求,做了上门女婿,不得嫌弃这个家庭,成了我的姐夫。在她们夫妇的帮衬下,我们一直亲善和睦生活在一起,直至我们长大参加工作。
大姐,我爱您,这句话我从来都没有对您说过,今天我要大声的对您说一次“大姐,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