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初刻,一夜未曾合眼的宋昭与子悠在含经堂内那隔间内,宋昭亲手拿着刚到手的证供,开口道:“那个梅诚还是不开口,倒是那个梅月全都招供了。”
他将手中的供词递给子悠,子悠将供词拿在手中仔细看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只听宋昭道:“此二人原系昆仑山中的地仙,兄妹二人与你素无瓜葛,梅诚好赌,将家财散尽,又欠了债,这梅月……不知如何与那陆吾扯上了干系,这陆吾见这兄妹二人一个欠下赌债,一个又被自己手中捏了把柄,设下此计,遂许诺他们,只要将事情闹大,想法子坏了你名声,赌债与那手中握着的把柄一笔购销,梅诚一听遂动了心思,说动了梅月。”
子悠将供词放在手边,心内暗道:“又是他。”
“事前,那陆吾还特地吩咐他们去见了一个与你外貌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叫他们细细辨认了好心里有底。”宋昭继续说道:“我猜,陆吾一开始就没想叫这二人有什么好下场,在青云宫做这样的事,能全身而退,有多少成算,他心里能不清楚?只不过,他是设计让这兄妹俩往里钻,借他们往你身上泼脏水……羞辱你罢了。”
宋昭见子悠默不作声,坐在他身旁的位子上道:“欺侮地仙?哼……你我带兵打仗之人,不像陆吾之流,一个官商,只会嘴上那些功夫。他哪里晓得,像你我这样的,一身伤病,不足为外人道。别说凭空捏造,就有把柄,又能叫他一个地仙能轻易拿住?”
“这些日子,倒是有劳宋兄为此事劳心劳力……。”子悠开口道:“即是他怂恿地仙闹上门来,我自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哪里的话,这不是份内之事么?”宋昭端了茶盅道:“此事我只能帮到这个份上,剩下的,还需谢兄自己定夺。诬陷朝廷命官非同小可,传扬出去,谢兄与青云宫的声誉都受损,谢兄还需谨慎行事。”
宋昭泯了口茶,放下茶盅,起身理了衣袍收了那几页供词,转身欲往隔间门去,忽想到什么,对子悠道:“谢兄的女官不错,说话做事进退有度,写文章做事条理清晰,还能审案子,这些天,随着几个男使侍卫一同熬得没日没夜。哦,我再用几日,等她将此案卷宗整理好,再叫她出来,一并交予谢兄。谢兄还,再等几日。看来,改日我那立心堂也须得去文大人处讨几个好的女官来。我还有事,先告辞。”
那宋昭刚走,便有一宫人来报:“回禀大人,曹大人醒了,差人来,说是想见大人。”
“我忙着。”子悠想了想对那宫人道:“去回曹大人,我得了空就去,让她好生养着。”
“是。”
夜子时,子悠终得稍歇会儿,约了文夕一同去永晔住处,二人走到永晔住处门口,正见有医官出来,医官见了二人,忙躬身道:“今日胃口好了些,能吃下些东西,汤药服了才睡下了。”
子悠瞧了瞧文夕,道:“我就不进去了,夜间也不方便,你去吧,回头同她说,我来瞧过她了。”
文夕会意,躬身辞别了他,自推屋门进了永晔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