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小雪花,在空中飘出了诗意,缓慢而细碎,从朦胧的灰色天空徐徐而来,把这一方人间,蒙上一层薄纱。
因为周末,惯性赖床,七点半以后,就不再是深睡状态,迷迷糊糊的知道些正在发生的事,有只猫咪依靠在我的脚踝处,被它压在身下的被子传递来迷人的暖意,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体重和它的体温。我一边睡着,一边嘴角上扬,我猜到它是榴莲,是第一只来到这个家的狸花猫,那时它刚满月就被弃养。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最不适合养小动物的人,不温柔,没耐心。而从2022年6月13日,女儿把这个刚满月的小奶猫带回家,一切都在超出我预料的变化着,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一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楚,只是我分明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它惊恐无助的眼神和奶猫特有的太阳味。
我确认,自己不是因为爱猫才养猫,而是养了猫才发现自己可以爱它。
翻翻身,查看一下手机时间,我又朦朦胧胧的睡去,直到从半遮掩的窗帘,透进来淡淡的晨光,把它灰褐相间的虎斑纹照耀出了绸缎般的光泽,也把床尾的布沙发映出文艺片里的光线格子,我的周末早晨,才有了令人满意的节奏。
我决定起床了,榴莲像感应到了我的决定,它迅速站起身,弓起背做了一个极具瑜伽特色的拉伸动作,然后跑过来,近距离看看我睁开的眼睛,就放心的先走出卧室了。
从去年夏天,金条来了以后,它和我的情感互动,大多都表现在早晨,它甚至会像一个老母亲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时不时跑过来,嗅一嗅我的脸和头发,确认一下我睡着的鼻息,然后跑开。过一会儿又回来重复一遍,或者干脆像此刻这样蜷成毛团伴我入眠,直到我顺利起床。
其他别的时间,它都变得独立了,不会像原来那样黏着我,不分时间场合都爱趴在我盘起的腿上,还爱趁我弯腰干家务的时候,跳上我的后背,小爪子搭在我的肩上,尾巴快乐的摇呀摇,我带它照镜子,看它可爱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小孩,也像一只小考拉。
有一段时间,我有些失落,还忍不住要自我反省,因为收养了流浪的金条,榴莲会不会是觉得自己的爱被分走了,它也在经历一种无奈的失落呢?尤其是金条天生比较社牛,从不把自己当外人,总是会理直气壮的贴近我,求抚摸求抱抱。
当我用笨拙的语言,写下自己跟猫之间的平凡日常,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蕴藏的那份温柔正在被唤醒,刚好看到这些文字的你,也一定能感同身受我的喜悦,而这不就是普通人不论到何时何地都要坚守的,可以在内心里生长出莲花的圣地吗?
此时此刻,榴莲和金条都凑近我写字的电脑前,一次次伸出小爪,欲追逐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起跳,都被我及时阻止了。我忽然想,如果让AI来写一段关于人和猫之间情感流动的文章,它一定会写的比我好,比我条理清楚、符合逻辑且生动丰富。但是它一定无法感受我的感受,它永远无法体会抚摸一只猫带来的愉悦,它也永远感受不到,被一只普通的猫咪依赖着,依偎着的幸福。它输出的文字,都是最精密的组装,不是有感而发。
昨晚我还在焦虑,如果AI写作比我们普通人更好,更完美,那我们自己还磕磕绊绊的去写文,去记录还有什么必要呢?今天又觉得有了一丝坚定的期望,所有还愿意第二次点开我的公众号,阅读我的文字的人,一定都不是因为想读一篇完美的作品,而是因为,这里是一个真实的普通人在记录自己的生活,以及生活中发生的故事和想法,用最普通的文字,向世界坦陈这份普通——如同猫咪坦然展露肚皮。
是的,有温度的文字,才会有灵魂,灵魂里带着半诗意半疯癫的写作者的心境。而完美的文章,只是完美,没有缺憾的东西,注定会与我们的心保持距离。
当金条又一次打翻我的水杯,榴莲正优雅地舔着爪子在雪光里踱步。这些不完美的瞬间落在纸上,便成了永远不冻的春天。它们不会按照剧本撒娇,但我会记下这份"不完美的真实",让真挚的生活自带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