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解美国为什么成为逆全球化的主要推手,我们需要从国内和国际两个层面去分析。
国内层面上,满足资本扩张的需求是美国逆全球化的主要原因。20世纪80年代开始,美国企业以追求股东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将制造业外流,但这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后果:制造业空心化。与此同时,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在这一轮全球化浪潮中,经济快速发展,在全球产业链中占据一席之地,并且实现制造业升级,对美国曾经的制造业优势地位造成极大的冲击。因此,美国现在重新倡导制造业回流本国,减少对其他国家制造业的依赖,正是出于这样的资本逻辑——改变已经形成的全球产业链闭环,重新实现资本扩张带来的利益最大化。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美国推动逆全球化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应对国内社会保护运动带来的压力。在全球化形成的世界市场的影响下,美国国内竞争力较弱的行业资本和劳工利益受损,正是这一部分人代表了反对全球化的力量。特朗普政府积极推进制造业回流,既能缓解这种社会保护运动带来的压力,也能争取到这类人群中选民的支持。
国际层面上,美国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外部安全压力,而这与其在自由主义国际秩序中的霸权地位逐渐衰落密切相关。二战后,美国主导建立一个开放的国际贸易体系和“美元霸权”下的经济秩序。但美国取得巨大利益的同时,也让不少国家享受巨大红利并快速发展,威胁到美国的霸权地位,比如日本、欧盟和中国,都是美国在不同时期的主要竞争者。其中,中国在安全上不依附于美国,且国力日渐强盛,参与全球化治理程度逐渐加深,这令美国的担忧加剧。所以,美国认为过去的体系和秩序已经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改变现在的秩序反而更加有利,逆全球化行动就是其中重要的遏制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