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在一起聊天,说起城里人与人的关系、尤其是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关系,大家普遍的评价就是冷漠。听着大家一条一条的列举“证据”,我的思想开小差了,我想说,也许吧,但全部都是这样吗?一定是冷漠吗?
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我,生平第一次在西北的边陲小城过冬,冰天雪地里,行走起来颤颤巍巍,提心吊胆的。一次,菜场的路面完全可以媲美溜冰场的地面,我拎着东西,小心翼翼的前行,可还是“啪”的一下,重重摔倒在冰面上。我狼狈地困在地上,无力挣扎的时候,几只手伸向我,从背后,从胳膊上,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大家拉起来了。那一刻,我心里满满的温暖。
在市区打车,雪花在城市的霓虹中舞蹈。司机载上我,顺利将我送达住处。该付费了,我几个口袋一搜,“完了,我居然没带钱。”我窘迫的惊呼到。司机豪爽的答到:“没有就不要了,也就十来块钱。”虽然后面我找了钱包,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风雨之夜,司机的那句话温暖我好久。
在城里,人潮汹涌,你挤着我我着挤你,大家目不斜视心无旁鹜,一个个高冷的表情。但,还是有人愿意停下他匆忙的脚步来帮助你,还是有人慷慨大度不斤斤计较。郑智化的《星星点灯》里有句词,星星点灯,用一点光,照亮孩子的心。我们也可以发出一点微光,温暖身边的人,也照亮自己。当你发出一点微光的时候,你获得的不止是一声谢谢,还有别的很美好的感觉。
我买一块豆腐,一块八,大妈要我一块五,我付她一块八,大妈欣喜的说,谢谢你,闺女。一个烤红薯,五元五,我给大爷六元,左找右找,大爷一时找不到五毛,我说不要了大爷。大爷说,有的呢闺女,哪能占你便宜。零钱放在口袋里,我闲碍事。我抱着把零钱花出去图利索的态度,却看到了大妈大爷的高贵。我怜惜大妈大爷挣钱不易,不贪他们的便宜,他们回报我的也是君子之道。
进出小区的铁栅栏门,为两手捧着物品或者推着单车的后来人留着门,花去的只是区区几秒,得到的是彼此愉快的心情。一次,在超市的电梯上,前面顾客的货品掉在地上,那是一套塑料撮箕扫帚,它顺着上行的电梯一直往下滚,滚过几个人的脚下,到我脚下的时候,我弯腰拾起,交到一直追赶着的顾客手里,她说,谢谢,谢谢你。我听得出,你,是重读的。那时的感觉,就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温暖她,她也不会冷漠你。
诗人海子说,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对待陌生人,我们常怀戒心,少有安心,别提诗意。其实,只要我们善感,就会感受到来自身边的微温。我们也可以发出一点微光,这样,我们的城市就没那么多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