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候,我们刚躺在床上,一声嘹亮、雄健的鸡鸣声从窗外传来。我很诧异,“公鸡怎么在中午打鸣儿?”同行的女孩儿更是感觉惊奇,感叹到:“公鸡打鸣,这不是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吗?”没错,这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对乡村生活毫无概念。也许,听得这声声鸡鸣,女孩儿对村子里的生活会充满好奇。
说话的功夫,公鸡打鸣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母鸡“咯咯咯”的叫声。循着这叫声,伴着浓浓的倦意,在半睡半醒之间,我的思绪飞出了很远很远,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农家小院——
那是一个朴素的有点简陋的院子,堂屋是砖瓦“豪宅”,东面几间钻在土里的窑洞很不起眼,西南面是我家的豆腐作坊,一圈是土坯垛起来的低矮的院墙,朝南的大门只有门洞,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门板。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院子,却人丁兴旺,住着大伯、叔叔和我家三家人。不算平整的院落除了走路的过道,剩余的被开辟成大小不一的三块园地,由爸爸兄弟三个精心侍弄着。一年四季,生机勃勃,农家蔬菜,应有尽有。随手摘个红艳艳、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或摘根绿油油、脆生生的黄瓜解解馋,对我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
在这个院子里,大人忙于生计,成天自由活动的,除了我们这帮孩子们,就是我家的公鸡、母鸡和小鸡仔们。白天,他们就在院子里随处转悠,在土地里觅食。院子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到处也都有他们留下的记号。我们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地雷”,这可就尴尬了。还有,大公鸡们很喜欢扎煞着翅膀掐架。那架势,大有决一雌雄的气概。这时,我是不敢轻易靠近的,生怕被迁怒,只得远远地观战。
那时候,这群鸡可是我们家里的功臣。公鸡是最准时的闹钟。清晨,“喔——喔——喔——”的叫声响起,妈妈总是在鸡鸣声中喊我们姐弟三个起床上学。“咯咯哒——咯咯哒——”,每当这样的声音传来,准是我家的老母鸡下蛋了。爸爸从鸡窝里掏出鸡蛋,敷在我们的眼睛上,暖暖的,好舒服。爸爸总是说:“敷敷,眼睛亮!”我也信以为真,特别期待爸爸用带着老母亲体温的新鲜鸡蛋为我敷眼睛。
迷迷糊糊中,窗外又传来鸡鸣声,还有鸡群扑棱着翅膀上下翻飞的声音。同行的女孩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了窗子,十来只鸡正闹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