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习录》下222——任他起伏进退,我只是不断用功

222

原文直解

又曰:“诸君功夫,最不可助长。上智绝少,学者无超入圣人之理。一起一伏,一进一退,自是功夫节次。不可以我前日用得功夫了,今却不济,便要矫强做出一个没破绽的模样,这便是助长,连前些子功夫都坏了。此非小过,譬如行路的人遭一蹶跌,起来便走,不要欺人,做那不曾跌倒的样子出来。诸君只要常常怀个‘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之心,依此良知,忍耐做去,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荣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这致良知的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一切外事亦自能不动。”
又曰:“人若着实用功,随人毁谤,随人欺慢,处处得益,处处是进德之资。若不用功,只是魔也,终被累倒。”

【直解】先生又说:“诸位用功,切记不可揠苗助长。天生智慧的人是很少的,大多数人是无法直接超凡入圣的。起起伏伏、进进退退,都是自然的状态。不可以觉得我前些日子有所进步,现在状态不好,便要假装做出一个没有破绽的模样,这就是助长,反而把前些日子的进展也给破坏了。这并不是小毛病,好比是,一个人走路时摔了一跤,起来就走,欺骗别人做出一个不曾跌倒的样子出来,这是要不得的。诸位只要常常怀个‘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不被重用,不被认可也没有忧愁)’之心,依凭着良知,坚忍耐烦地去用功,不管别人嘲笑,不管别人诋毁、诽谤,不管别人赞誉,不管别人侮辱,任由功夫有进有退,我只是一心一意致良知,片刻不停息,坚持下去,自然能掌握要领,一切外事也就不能扰动自己了。”
先生又说:“人如果着实用功,任由他人诋毁、诽谤,任由他人欺侮、轻慢,处处都能得益,处处都是德行长进的资粮。如果不能着实用功,这些诋毁、诽谤就是魔鬼,自己会被这些东西给累倒。”

笔记

一切都是至诚而已,不论自己是进是退,都诚心地面对,不要一点点伪装。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实际状况为准,不管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坚持用功,不期待、不懈怠、不强求,久而久之,自然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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