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好友不失时机的给我发过来几张鲥鱼的照片,然后是一个沸腾的锅子,看着那份热气腾腾,想念一下瓜州渡的春寒,赵同学很不争气的流下了口水。好吧,食色性也,既然孔圣人都这么认为,那么我千里走单骑,去趟扬州来顿江鲜解馋也是理由很充足!说办就办,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烟花三月下江南行动吧。
不知道别人怎么认为,我始终把扬州当做江南的一部分,因为历史上有名的江南省省会就是这座“月亮城”,除却南京,扬州应该是我感情最深的南方城市,连宜兴都要退居其后,很多同事习惯里总感觉赵同学在那片土地上属于发配充军,但你们不知道我在那里的奇遇,有点类似于《西游记》中孙猴被菩提祖师敲了三下脑壳,有段时间我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扬州人都更加熟悉这座城市,谁知道瘦西湖最深处的宝藏?谁懂得大明寺佛经里藏着多少轮回的秘密?被一箭穿心的税务学校为什么彻底坏了扬州风水?还有,那已经消失二百年的瓜洲古渡究竟在哪个位置?等等吧,说到底我在扬州三年,生产经营工作没做出什么成就,没能挽救所在的公司三年后破产的命运,但无论是扬州城对我的洗礼,或者我对扬州的贡献会慢慢被水落石出证明其价值的,但是我们今天不谈根本,只讲风月,讲一讲那些食髓知味的回忆。
主要说说鲥鱼,其实这种鱼很出名和张爱玲的一句名言有关系:这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认为人生三大恨,其一鲥鱼多刺,其二海棠无香,其三红楼未完;但她就有点不懂了,鲥鱼多刺正和它必须带鳞烹饪是有一定关系的,其实现在长江里如果能捕捞到一两条鲥鱼已经和大海捞针差不多的难度,我的那位朋友身负绝学,一叶扁舟要在长江下游最狭窄处卯上二天才能偶尔有倒霉的鱼撞进网来,现在无论是扬州镇江的江鲜店,还是京都魔都的名牌海鲜大咖,吃到的鲥鱼要么是海鲥鱼,要么是人工饲养的“婚纱摄影鱼”,徒具其名罢了,虽然厨师们极尽所能,也比照食谱上带鳞一起蒸食,可由于这些鲥鱼麟下没有油脂,少了那层油脂也就没有了鲥鱼的美味,此等鲥鱼只不过是虚名罢了。而我这哥们捕到鲥鱼之后往往马上自产自销,丫的别人就是看看照片,据说当年扬州盐商讲究的是派厨师带着炉火在江边等候,鲥鱼上岸便开始操作,然后专用马车拉着炉火回家,到吃的时候火候正好,相对而言鲥鱼做法很简单,就是放上一点春笋提味,其他香料绝对不能加,靠鲥鱼本身的脂肪胶质来增加浓度,鱼肉嫩滑,口味咸鲜,春笋脆嫩爽口,因此我给这丫说好了,从下周一他就开始守着给我网鱼,逮到我就去尝尝已经两年没见过的美味,逮不到可不能怨我不守信呀。
刀鱼和河豚也都是很不错的春季江鲜,不过我这个人怕死,河豚不怎么敢吃,因为我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吃河豚七窍流血了,很迷信的赵同学从那个时候起,就封口不吃,如果再说好吃的,那就是大明寺的素点心和花园茶楼的包子也挺能勾我魂魄了。当然如果是晚上到扬州,而且有雨的话,我一定去走一走东关街,点一壶绿杨春茶,体验一下岁月沧桑也不错。总而言之吧,扬州对我除了修炼之外就是吃!吃!吃!只是我记得扬州,扬州是否还记得我这个曾经的过客呢。
忆江南,其实忆扬州。云液一杯春风醉,美女轻盈若芙蓉,何日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