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说到,骑行过“美并痛苦”的桦皮岭之路,抵达天路终点。
“天下十三省,冷不过桦皮岭。”一句俗语道出了当地人对于桦皮岭气候的直观感觉。虽然这句话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但是相对于周边地区来说,海拔近两千米,位于背阴的山谷位置,人们的感觉相对寒冷就不足为怪了。
最美最冷的晨跑
清晨天空刚刚有一点蒙蒙亮,我准时起床。
推门迎面就是一阵寒气,我试着了哈了一口热气,看到显而易见的白雾,更显清冽。经过整个晚上的北风呼啸之后,天空中看不到一点云彩,山谷中雾气也全然散去,空气突然变得干燥了。
简单的热身之后,我沿着农家院出村的小路和出桦皮岭的公路起跑。和昨天晨跑环境一样的是仍然是起起伏伏的坡路,不一样的是昨天下的是雨,今天刮的是风。
虽然经过昨天的安眠,可以明显感觉体力恢复了大半,但是一遇上坡,我依然很难加速,最终的配速也跑不进六分钟。迎风而跑的时候,我感觉到坝上的寒风好像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可以穿过衣服,直刺筋骨;然而速度起不来,暖身不足,于是跑了五公里之后便作罢。
这时,我刚好看到山谷西边山梁上的风车洒上了一层日出金黄,美极了。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美丽的相遇
回到农家院,简单收拾之后就开饭了,拖着疲惫之躯坐等一份热腾腾的早饭,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想想我们入住的这个农家院,除了她家门口的路实在泥泞之外,我们算是遇上了难得的好人家——厨艺好、心眼好、房间好、态度好。
临走的时候,老板满是赞叹之情,于是难掩热情地与我们合影,又见我们都好不容易洗净了车子,便直接开车送我们出了村。
回想我们一路走来,碰到了形形色色的路人和店家,大部分陌生人都对我们举起大拇指,给我们默默地鼓励和支持。有吃饭的时候打点小折扣的,有住宿的时候提供便利的,也有行人和骑友向我们伸出大拇指的,还有自驾游客给我们拍照和加油的……
当然特殊情况下,也碰到过个别的店家在吃饭的时候故意多算饭钱的,个别自驾游客在后面鸣笛催促的。细细想来,有时候,我们做得也不好。比如有时候我们在吃饭的问题上过于难为老板招来不满,或者冒着危险在汽车前面强行加塞引来报复。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我们表现什么样的精神面貌,别人就会回报什么样的情感态度。
所以,我相信在人与人的世界里,就是存在这样一种相互尊重的神奇平衡态。
日上三竿才出发
清理自行车,做了休整再出发又是九点了,我们每天都会说的“早点出发”一再落空。
让我们感到又意外又高兴的是刚刚出发便是一路下坡,顺着清凉的北风,骑行在沿山谷铺就的S242省道一路南下。见这一路上车少路平缓下坡,我们纷纷挂上大盘,巡航35+,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南山窑路口。
在南山窑过弯之后,转向S345省道,先是不到十公里的缓上坡,过了野鸡山隧道之后的几十公里,便又换作一路缓下坡,一直抵达赤城。
这条路上车辆更是少的可怜,可以如此肆意撒欢的省级公路相当少见,再加上阳光明媚,白云飘飘,心情也豁然舒爽。
在这条路上,我们五个人始终一起进退;偶尔觉得累了,便停下来一起休息,一起拍照,一起解决难言之事。如果说前面的路总有人冲锋有人收队,那么今天的这条路是我们最像个整体的时候。
“好爽!”我一边放坡冲刺,一边对着六六大喊着问道:“爽不爽?!”
“爽,一会儿爬上去再来一遍!”六六觉得只有这样的建议才能表达他的心情。
“你去吧,我们在赤城等你。”工凡接应到
“哈哈……”
我深深感觉到与一个人骑行的自由相比,在一个队伍当中骑行是相当不一样的愉快体验——这种愉快来自一个人不能体会的分享的乐趣和同进退的归属感,这是根植于我们原始生命深处的需要。
在这个时候,缺失的自由感倒也是可以弥补的了,我开始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一个人脱离队伍。
赤城“会议”
顺风顺路,巡航一直保持在30左右,不到中午我们就到了赤城县城。
我们原本计划今天赶到赤城县或者雕鹗镇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意外地超标完成了赤城计划,而雕鹗镇也就在不远处。所以当我们坐在餐桌面前安静下来的时候,不得不重新思考今天的目的地。
“哎……”
工凡先叹了一口气,“吃完这顿饭,我就得找汽车站坐车先回北京了。明天要加班,我不得不放弃了。”一边说着,一边拉伸着他仍然疼痛不已的双脚。
听到他还是决定要脱离队伍,心里有点不忍心再有队员掉队。又想到工凡明天必须回到北京的难处,我便大胆地建议到:“今天直接冲回北京吧!”看着大家的迟疑,我又补充道:“大不了走点夜路,最起码也能到延庆。”
“我都可以啊”阿松总是淡定而随和的样子。
工凡略加考虑之后,提了提气,坚定地说道:“你们要是今天就冲回北京,那我也不坐车了,和你们一起到北京!不能做逃兵啊!”
六六一直在查询地图和路书:“前面到北京之前还要爬两个坡,一个是海坨山,一个是G110国道。”他考虑了一下,“那下午就尽力骑吧!”
席间,我们得知巷子因为在桦皮岭走错了路,便通知我们说他打算干脆直接从崇礼回张家口了。巷子的旅程便终结在这个中午,他说他要去张家口做大保健。虽然从巷子那满足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巷子对自己的旅程也很满意,可我还是暗自觉得可惜。
杨哥此时已经过了桦皮岭,直下赤城追赶我们来了。但是,我们见时间不早,不能原地等杨哥,决定按原计划先一步出发。
饱餐之后,我们各自做出发前的准备。工凡决定先去买一对保护脚踝的护具,阿松去找手机维修店,我们各自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果,又给链条补了一点润滑油。
写在最后
如果你对路人友善,路人就会对你微笑;如果你热爱团队,团队也就包容你。当然,是在平衡对称的一定前提下,不然会徒添不必要的强求和误会。
所以我相信,在人与人之间有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就像“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一样可以传递感染,从而获得生长。
当然,坏的能量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