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辛苦的高三,参加过了高考,自己的抉择也决定着父母的伤痛。他们还会习惯性地给你准备可口的饭菜、会给你准备好换洗的新衣、会给你无尽热切地关怀、会在门口向远处眺望你上学的背影、会在家里分享你归家的喜悦。我们长大了,为了自己的理想离开了父母,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他们多想跟你一起去啊,临行前,总是给你准备的满满当当,一遍遍的嘱咐在你的耳边回荡,照顾好自己变成了他们对你最大的期盼。
从河南到兰州,远远不止地图上那一掌的长度,只有真正坐上了晃动的火车,你才明白离家万里是什么样的含义。
记得高考成绩刚下来,我爸问我去哪里上,我说兰州。他默默地思考,第二天他给我说,要不别去了,兰州太远,再复习一年吧。我执意要去,爸爸说:那我送你。动身之前,我们因为是早五点的火车,在旅馆住了半个夜晚,踏上西行的火车,我们动身了。他穿着一身前年买的衣服,黑色的大衣,略显老气的裤子,和一双姐姐给他买的一双皮鞋。因为不舍得穿,看起来还算新,要出远门了,他说不能给儿子丢人。
坐在火车上,我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东张西望见识着窗外不一样的风景。而爸爸却显得有些黯然神伤,他总是在跑神想东西,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伤感,他神伤的不仅仅有火车上压抑的气氛,一定还有对儿子离家万里的惋惜。火车就那样行进着,路过了西安,穿过了陕西,来到了甘肃。
十二个小时的车程,让我和爸爸都有些疲乏,路上我没有和他说几句话,父子两个偶尔抬起头进行眼神的交汇,却相对无言。父爱是沉重的,是无言的。我多想和他交流,毕竟十八年来这是我和爸爸第一次彼此之间那么近,其他的时间,我上学他在打工,我周天回家休息,他还在打工。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跟爸爸如此亲近,以后再也不能像个孩子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可是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来。我好想告诉他:“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可是我没有。
火车穿过一个个的隧道,我的好奇心也快磨没了,我们到了兰州。
爸爸给我提着行李箱,我在他后面跟着。出了站口,见到了学校早已迎候在此的校车,见到了陌生的人,在那个广场上虽然人多,但我认识的只有爸爸,我亲爱的爸爸,我第一次感觉到后悔,我为啥要来到这大西北呢?一会儿爸爸的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电话,说她已经把回程的票订好了,晚上十点 只有四个小时了。爸爸一听就急了,对电话那头的姐姐说道,你急着我回去干嘛,小磊我这边还没安排好。你让小磊一个人去学校吗?我第一次发现爸爸的火气这样的大。渐渐地,我听到了爸爸的抽泣,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小磊啊,你跑这么远,以后我跟你妈想见你都不容易啊,在兰州你可是一个人,不比家里。平时都是你妈管你,爸爸也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以后咱爷俩不能太生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缺啥少啥就跟家里说,别亏待着自己。我听到这儿哭了,以前我对我父亲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我跟他也说不上几句话,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给我父爱太宽广,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第二天,爸爸离开了兰州。临行前我因为学校的原因没有去送他,不知道他在车站的背影有多么沉重,现在我想他。爸爸,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