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触到这样一个概念,叫做“后青春期”。
就像第一次读它,压抑感倾覆而来,占据了所有。
不禁想起了上学的那些日子,流畅的、反反复复的像一篇散文诗,只是,再后来缺少了慷慨激昂的情绪和幻想。
究竟什么是后青春期。这词太硬,我消化了好久。
我想,反正不是学生时代的洒脱、偏执和激昂。
大概是真正以一个社会人来面对这个世界。
在这个时期大概是迷茫、努力、失败、妥协、奋斗等一个一遍又一遍的过程。
以年轻的姿态接触人情世故,免不了灰头土脸。
所以,焦躁、抑郁、拖沓、胆怯、慵懒,豪华组合保健了一套。
迷茫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做了太多的事来摆脱,但能吞噬一个人的,有时候并不是迷茫本身,而是对迷茫的恐惧。
迷茫是我们行囊中总也丢不掉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要先解决它才能继续行走。
十九那年,团机关选调勤务,刚转为上等兵,我被选中了,这意味着我要离开亲切的战友,从熟悉的连队转隶到团机关。清楚地记得来的是一辆依维柯军用保障车和一个少校,少校是我后来的股长,连长和班长把我送上车,我最后一次抱着班长问:“我还能回来吗?”
“傻啊,别他妈给我丢人”。
车上后厢我和少校,除了卷好的铺盖,空空荡荡,这一刻,是迷茫无疑。我在想,等着我的是什么。
生活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没有熟悉的战友,我不再是训练场上那个能够轻松跑前几名的战士,整日埋头在首长的勤务保障里,可这并不是我擅长的啊。
终有一天我硬着头皮找到股长:“我想回连队”。
“做个团机关的逃兵?”
“我什么也不会,总干不好”。
“所以,做个团机关的逃兵?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告诉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回连队,股长再问我的时候我脆生答“不”,因为逃兵这个坎自己是过不去的。
可是我还是迷茫,但我知道的是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这么灰溜溜的走,我地干下去。
我依然会因为工作做错挨骂挨罚,部队不同地方,挨骂挨罚再正常不过,好在我长记性,这次做错下次决不再错。
当然不会做的也很多,好在我总是谦虚的问别人,严格的来说应该是低声下气的请教别人,也总有人会帮帮我。
依旧会迷茫,但却一天做的比一天得心应手。
快退伍时,恰值第三季度发展党员,股长和协理员报了我,勤务队投票表决满票通过。
历经了入党考试、政审等等,宣誓那天我举着拳头,大声读着誓词,突然就不迷茫了,我没想过会有这么一种场景,我没想过得到了这么多认可,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很自信,人生之幸,莫过于被人认可。
退伍前一天,股长协理员司务长勤务队队长给我摆桌送行。酒过三巡,我对股长说:“功成身退了,股长,我可没做逃兵!”
“那时候故意“将”你呢”
“不怕我真要回连队?”
“料定了你不会回,再说,你想回就回啊!”
“为什么”
“确定人选的时候,准备下去找你谈话,你们在训练构筑钢丝网,你抬着卷钢丝的滚轴跑,钢丝上全是铁刺,也没带个战术手套,一看我就知道了,那都不怕,到机关来还能做逃兵?”
一定是酒精的作用,在座的人都哈哈笑了,我在心里却想,我多么感谢当时股长 “将”我时说的“逃兵”那两个字,将我及时的打醒,标明了迷茫的底线。
这么多年过来了,依然难忘那个场景,是啊,再难过再迷茫,别做生活的逃兵。
带上迷茫带上这样的后青春上路,与时间勾肩搭背吧。
会摔跤,也可能走错路,甚至碰一鼻子灰,但那些勇气和经历会根植于骨血,成为我们的骄傲和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