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常回家看看”感动了我这位不乐意回老家的游子,于是便找点空闲,回家看看。
年迈七旬的老母,由于中青年时繁重的农活和家务的劳作操持,导致老年后行走腿脚就有些不方便了,但是她却依然常常蹒跚在自家的院落里,还得自己去做饭、洗衣等一些零碎日常轻便的家务,倒也其快乐哉。只是时常一个人坐在火炕上看着电视,就显得清静中略带有孤单。
做母亲的,谁不牵挂自己的子女?我的母亲也是一样的。一次,由于生计上的事,我有半个月没有回老家,就接到弟弟就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哥你抽空回趟家,母亲自个在念叨说:‘不知又在忙啥呢,咋这些日子了。’”一阵心酸就会袭上心头,心里念道:是呀,赶紧回趟老家吧。老家的电话,平时很少给打,一是母亲年迈行动不便,二是她一听电话响,心里容易紧张,不习惯接听。因此,我就很少给老家打电话,免得老人操心,然而这却反倒让老人牵挂了,不孝啊。这是发生在前年的一件事,从此,一有空我就回家转转,短了呆上几分钟,长了多半天,说上几句或一阵子话,就离开老家了,饭是几乎不吃的,免得母亲劳作。
周末又回老家了,土炕是热烫的,坐在自家的炕上,母亲说给我一些左邻右舍的闲事,期间,也平静地说我:“过日子平安就行了,你有身体(指身体胖),多锻炼,少喝酒,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这时候的我,又体会到作儿子的快乐了。就在我准备回到县城的时候,母亲说:“不要走,我给咱擀软面,给你调成浆水的,这是新涡的你爱吃荠菜浆水。等一下,饭就好了。”说着,母亲就急忙地溜下了炕。
红艳艳的油泼辣子飘在荠菜浆水汤上,宽而筋道的软面舒展地卧在碗里,看着都叫人眼馋。端着母亲递过来的大老碗,我直吃得头上冒起了汗气。胃是舒坦的,嘴是油香的,滋味是无穷尽的。
打一个饱嗝,我下了炕,准备离开老家。这时我才发现:母亲给自己的面碗中是用醋作调味的。是啊,由于健康的原因,母亲已经多年不能吃浆水类食物了。那纯正的荠菜浆水,对于她老人家只能是用鼻子闻闻而已,也就算是享受了。母亲是在自家的麦地里,提着笼子,在寒冷未尽的春风中剜着荠菜,回家来淘洗、阴晾后做成浆水的。是母亲知道我爱吃浆水软面才这样去做的;是母亲知道我要周末回家来,早就筹谋好让我吃这一顿饭的;是母亲知道我习惯不吃饭就走中,硬是自己溜下炕,带着自我满足、自我高兴去做饭的。
确实是由于朋友孩子的婚事,必须12点前回到县城的。我便匆忙告别母亲,离开自己的家,然而我的脑海却不断闪现着母亲溜下炕的场景。愧疚中,我感觉自己实在是位不懂得孝敬的儿子。
常回家,就要留在家中帮忙、吃饭。做母亲心目中从内心到外在的好儿子。
二零一二年三月十二日 于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