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凹”的中间,周围都是山,不大的山,但足以困住很多人
现在的我很少回家乡,因为我始终不觉得那是我的家,我一直在做的事,就是逃离家乡
小时候,长辈常说,吃饭的时候,筷子拿的远,就会嫁的远,我看看自己,筷子拿的很近,这时候我就会刻意把筷子拿远点,即使吃饭的时候不是很方便,我也会坚持,我有一颗想飞走的心。为什么一直想要飞走呢,一是我不喜欢家乡恶心的人、痛苦的事和乱七八糟的关系;二是爷爷奶奶对待姑姑姑父和表弟表妹们的态度,让我总结出,嫁的远或者说回家乡的次数少,可以受到相对高的待遇。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那是不是也应该对长期相处的人更好点呢?但中国人不是这样,他们会刻意对更陌生的人营造好的印象。我听到长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表弟/妹离得远,你们让着他,这个东西少,就先让给他了哈......后来,长大后大家也会谈到这个话题,有人告诉我是因为姑姑给爷爷奶奶的钱比较多,才会待遇高点,这个原因我是能接受的,我告诉自己,努力赚钱吧
暑假留下了热,寒假留下了冷,周末留下了些许的美
家乡,总是很热,即使是在回忆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束强烈的光刺过来,让人睁不开眼睛,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热的睡不着,又无所事事,印象中夏天就是在躲太阳。希望下雨,但下雨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出去拿柴火烧饭,点火都很困难,到哪里都是湿漉漉的,又懒得打伞。农村的留守孩子从小就学会了烧饭和洗衣服,真的烧的烦了,我提出不想吃饭是否就可以不烧饭,但得到的回复是,你可以不吃饭,但必须要烧饭。农村吃晚饭很早,到了夏季,我都是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烧饭的,那时候没有电饭煲,要烧柴火做饭,热上加热。农村一天三顿米饭,早上稀饭(剩饭加水煮一下就是稀饭),中午新烧的大米饭,晚上往往也是新烧的大米饭。有时候奶奶会带领我们做一些饼或者变着花样吃些别的,奶奶一直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但她是个眼里有活的人,我们还没赚钱她就去世了,没有享到孙子辈的福。农历
家乡,总是很冷,年年都会下雪,没有空调,没有洗衣机,大冬天去河里洗衣服,那种寒彻入骨的感觉时常被我回忆起,然后打了一个寒颤,想抖落这个记忆。冬天,家家都会烤火,一旦粘上,就舍不得离开,越烤越干,然后会想着法的找乐趣,把年糕切成片,放在火上烤,把白酒盖拧下来,然后把糖放在酒盖里,再把酒盖放在火上烤,糖熬化了会拉丝,越烤越多,一颗糖就能吃一整天。冬天能玩的很少,每年过年都有一大推人来家里吃饭,座位总是不够,像我这种地位不高的每次都没位置,没位置不是大事,但大人们会把座位都坐满,让人没办法夹菜,像我这种社恐的只能每次象征性夹最近的菜,然后迅速吃完,如果能等大人们吃完然后再让我吃饭,我是非常能接受的,这时候能夹的菜会更多,但是每次都等不到这时候,因为一开饭,如果你没拿个碗吃饭,周围的亲戚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喊我吃饭,如果还不去盛饭,感觉就是不礼貌,所以,我很不喜欢这么多人来家里吃饭。以至于后来,当我回老家请亲戚吃饭时,会直接去饭店,让每个人都有座位
家乡,也有不冷不热的时候,这种时间过得很快,占据很小的记忆。家乡的天其实很蓝,白云很白,但在小时候的我眼里是意识不到这份美好的,因为没有对比,同时每天忙忙碌碌的,无暇享受这份美好。春天,满山的映山红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大红色和粉红色,山上的花可以随意折枝拿走,不用担心会被骂,虽然我去公园也不会随意折花,但总感觉受到了约束
我们村人口很少,如果一家有白事或喜事,全村人都会去帮忙。我从小很恐惧白事,每次央求父母我能不能不去,但每次都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面到了高中大学,只要是放假回家的日子,我都会祈祷村里千万不要有白事啊。我们村比较落后,没有火化制度,实行土葬,路边都是坟堆子,不想多写了,自己想象那种恐怖的画面吧,尤其是听了很多恐怖的故事后,会更害怕。每次回家前,我也会问问父母,村里哪些人去世了,以防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的亲人也会经常和我说村里的变化,比如:建了广场,安装了路灯和垃圾桶,有很多人来旅游......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喜欢农村,但我也能理解现在很多富人都想去农村养老,一方面,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农村长期生活过,不知道农村除了环境好之外,还有一堆爱八卦的妇女们,交通、医疗、购物都不是很方便;另一方面,富人有钱,可以建一座理想中的小院子,舍去很多没必要的社交,而这些社交而是我没办法避免的
慢慢的回家次数越来越少,这种减少是我刻意创造的,希望有一天对家乡的印象能够改观,但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