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冬天已经过去了,我突然想吃烤红薯。
其实现在街上经常能看到有人推着小车卖烤红薯,但是那种车上烤出来的,好像都水分太多,一拿到手上,就软掉了,甚至表皮黏糊糊的粘到手上,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这时候我就格外想念老家灶膛里的烤红薯。
说起自制烤红薯啊我就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回忆往事一样,带着慈祥的笑,开始讲从前。从前在老家的大灶里烤红薯,不是现从地里挖,是从地窖里拿。是的我老家有一个地窖,我也是十二岁左右才知道这件事,不过不是那种北方的很大的像一个房间大小的地窖,我家的地窖只能下去半个身子人,里面也就放了几袋红薯。地窖在灶膛旁边,平常的时候被堆着的柴草盖着,把柴草拨开,拿出两个形状规整、大小适中的出来,不能太大,太大了烤不熟,也不能太小,太小了容易焦。
把红薯放在水龙头下洗净,再拿两张旧报纸或者是不用的作业纸,用水浸湿了裹住它,趁着烧饭灶膛里在烧火的时候,把它埋到灰里面去,记住埋的位置,等饭菜烧好了,灰烬的余温再热一会儿,包裹它的纸水分也干了,红薯就好了。
不过埋起来也有个坏处,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就忘了烤红薯这回事,有一回吃完饭过了好久我突然想起来,到灶膛里用火钳扒拉了半天,夹出一块炭来,是我的烤红薯形状……
通常情况下,烧好饭,利用灶膛里的余温继续加热,吃完饭掏出红薯刚刚好。表层从灰里掏出来是焦黑的,非常烫手,是名副其实“烫手的山芋”,但是烫手的山芋真的香啊,以后谁再用它做贬义词我可不同意。
掰开,里面是金黄的冒着热气,这时候也顾不上烫了,赶紧咬一口中间的心,在嘴巴里滚了两遭赶紧咽下去一口烫到心,第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出来。
其实我真的觉得吃东西是第二口最好吃,第一口往往只是尝个新鲜,食物在味蕾上停留的时间还不足够品味,第二口才是大脑和味蕾共同品味的重要时刻。
第二口咬下去,温度刚好,味道刚好,甜甜的糯糯的,放嘴里舌头和上颚压一下就化了,带着灶膛里特有的柴火香,混着红薯甜香,一起飘进你的鼻子,一手一半的红薯,两只手都暖和和的。再看着电视,大人在外面吃饭,这真是小孩子最幸福的时刻。
烤红薯最好吃的是皮上粘的肉,如图,这是外面卖的红薯所没有的。因为是在大灶里烧的,温度很高,最外面一层通常是有点焦的,剥下来的皮很厚,不像外面卖的,都是薄薄一层纸厚的皮。厚厚的皮用大门牙细细地啃,有木炭的焦香味,真是香极啦!
啊,烤红薯真是人间一项伟大发明,凝结着劳动人民没得吃却又想方设法吃的智慧!如果我现在能吃到大灶膛里香喷喷的烤红薯,放弃周末我都愿意!想吃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