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胳膊,说,你之前也讲过同样的话。画家说,是吗?她说,是,一个字没变。画家说,我忘记了。她说,不同的是,船只比以前密集多了。画家说,是吗?她说,是,十一岁的时候,游向我们的船只还很少。
十一岁的时候,游向他们的船只还很少。画家举着胳膊,说,我们是灯塔,船只会朝我们驶过来。十一岁的她说,山路上的船也会开过来吗。画家说,当然。她把发酸的胳膊又举直。山间穿行的车辆越来越少,只亮着零零散散的光。画家说,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她执拗地站着,高高地举着胳膊。
画家叹了口气,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妈妈是故意把你落在山里的。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胳膊渐渐落下来,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说,有可能。我妈会做这种事。画家说,如果真是这样,你要怎么办。她看了看画家,说,那我就陪你回寺庙,一起等你女儿。画家笑了起来,硬硬的胡茬聚在一起,像夜晚山间密集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