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一片银白包裹那人，一双金色眸子是怎么也忘不却的温柔。
他红唇勾起，微微歪头，将黑色手套摘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尖掠过他的掌心，对方微冷的手包裹着。
收回手，面上温柔如水，他缓缓道：“听闻圣彼得堡冬宫，与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其名世界四大博物馆。”
俄眼神微微躲闪，有些没来由的紧张，语气也温和下来：“是的，您对这些很有兴趣吗？”
“叮叮咚咚~”
手指拨弄着一边的风铃，对方侧脸的轮廓映入眼帘，带起他千万思绪，瓷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是的，很有兴趣……”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金色眸底闪过一抹悲凉。
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瓷微微垂下的视线又慢慢挪开。
他继续说，瓷就站在他身边，若有若无传来一种花香，他的语句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一时间像是冰冷的背诵。
瓷听完后点了点头，嘴里吐出熟悉的腔调，婉转又绵长。
“原来是这样子嘛？真的令人意外。”
真是意外，那些东西还保存着。
瓷看着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帽子下面的白发微动，身姿挺拔，肩宽腰窄……
身边澈蓝的维苏威斯卡娅风铃，于风中独响起名为寒冬的歌谣。
他侧过头，笑了声，温声道：“你现在学什么专业的呀？”
“目前在学武器设计和重工业发展。”
“嗯，武器设计嘛？听起来很难学呐~”
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域原因，对方的句子里带着‘呀，啊，呐’之类的尾音的时候他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虽然这么说真的很不礼貌，也不准确，但是东方人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他起了个荒唐的想法。
俄木着脸和他交谈，心却不怎么平静地想：这么个好看的人儿，他可不能放弃。
带着少年时期纯粹的想法，想让对方染上自己的影子，变成自己的独有物。
“啊湫！！”瓷反应迅速的捂住口鼻。
俄目光带着关心，他提议回客厅里面聊。
俄看向天空，随后点头，二人并肩走回家里。
这座小别院是苏的一处私宅，他平时不会回到这里，一般都是在克宫过夜，平时也就瓷和几个下人。
现在俄来了，倒是多了些生息。
瓷看出来了，这对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还有俄，面上是一个面瘫，内心还是小孩子。
这让他很难不做些小动作，这孩子此前还是沙俄带的……
“你在圣彼得堡是一个人嘛？”瓷摘下手套，十指纤细修长，抱着大杯的茶水，眼中带着好奇。
俄坐在他对面，摇头解释道：“我和我的爷爷住在一起，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我……”
“不好意思，真是冒昧…”
“……”俄握紧了手中的瓷杯，没给什么回答。
瓷讪讪地看了眼时间，借着课业的借口先回到房间。
他关上房门，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几串中式风铃挂在窗边，窗边刚好容放一张木桌。
几撂书整齐的放在桌底下，木质衣柜就靠在床榻边上，瓷的床铺一惯是整齐的。
瓷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眸子微垂看着书上内容。
上面是冬宫的照片，以及一些藏品的介绍。
看了一会儿，倏忽，他轻轻笑了声，眉眼间带着悲凉，心中的苦涩溢出，泪水滴落在相片上。
手指轻轻抚过相片里似闪着光的佛像，泪水一点点漫上，哽咽从喉间溢出，眼眶被殷红占据。
......
瓷修的是重工业，经济发展两个方面，他已经快要毕业，只要交一份毕业作品就可以的。
但是苏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回去。
是故国主动寻求苏维埃的庇护，他则是那个质子。
他回不去家了……
要么死在苏维埃，要么……
瓷收起自己画到一半的零件图纸，从一边拿起一个盆栽，见上面还是光秃一片便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果然，还是开不出花。
少年干净得宛如云上仙，眸中的厌恶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微微侧头，看着那盆土，勾出讽刺的笑。
该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金色眼眸中的晦暗滋生出无尽的杀意，最后掩盖在他干净的外表下。
他放下盆栽，将泪水打湿的书本合上，放在桌下书堆之中。
养不活，那就算了，左右不是问题。
到晚饭时间了，暖黄的灯光，少年露出纤细的脖颈，一头华发微微凌乱，他打开门，缓步走下去。
餐桌上苏俄父子已经入座，瓷问好之后坐在苏身边，饭菜他已经习惯了吃这些粗糙的食物，就是没有筷子这个点还是很不适应。
他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能接受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哪能像故国的一些老顽固。
俄垂着眼眸吃饭，三人的餐桌上并不是大鱼大肉，相反，和平常人家一样。
入乡随俗，瓷也吃些大列巴。
吃完饭，瓷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间，苏照例关心几句后没了下文，瓷也不期待他嘴里能冒出什么好的。
房间里，瓷打开灯，就站在桌前，透过窗户远望夜空，彼时还能看见一条极光带，家乡少有这种风景。
他想，若不是身上背负着仇恨，他怕是再也不想回家了。
这里，也挺好……
可惜了。
三日后他要随着苏去见一趟京，好让合作顺利些。
瓷翻开计划书，扫过每一行陌生的文字，最后下签名。
翌日，瓷刚刚穿好衣裳，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仆人那维斯的声音响起：“小先生，早饭做好了。”
“好的。”
瓷匆忙洗漱完后来到楼下，早餐是面包配牛奶，还有一些沙拉，这样的伙食相当不错了。
瓷拉看椅子，瞧了眼二楼其他房门，苏昨天应该就走了，俄大概率是还在的。
瓷其实是有些不解的，为什么苏要把俄放在他身边。
监视吗？
可这些下人已经够他收集信息了。
约摸三分钟，俄下楼了，次抬眸看去，发现对方穿得比自己还要单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