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138)
第二百零五章
县领导同意拨给搬迁学校款
林新成提出试行生产责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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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说：“那个龙王庙大院，解放前后都是官地，因此都是地方政权的所在地，当年的大队干部也是考虑建在那上面不牵扯各生产队的地权利益。"
孙书记又问：“你在学校也教了好几年学，当时看到这种不利因素没有？有没有向大队领导反映过这种情况？"
林新成说：“我在学校敎了六年哩，但是，我一直教的是毕业班，他们是高年级学生，学生沒有放过假，再说，我还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因为为了提高教育质量，一直受领导的排斥，甚至批判，我就不可能去考虑这个问题，也不可能去向领导反应这个问题。现在我是大队主任了，就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刚才我说的只是一个不是主要的不利因素，不利的因素还有很多。第二条，因为学校位置偏南，吕孟屯、王李庄两个村子离得太远，孩子上学不方便。因为地势偏高，打井打不出来水，学生打扫卫生洒水，热天喝水，得到寨后一里多远的李菜园村头的一眼土井中取水抬上去，而低年级的几个班从来没有洒过水，地上的浮土多深，这对学生的身心健康也不利。第三条，学校的教室都是文/革前八个生产队分配盖的，因为当年生产队经济条件都不好，墙都是用砖坯垒的，下面都只有七层砖奠基，上边的木料也不好，盖的质量特别差。上面由于没有树木挡风挡雨，夏天的雨水象箭一样射到墙上，墙的外面都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的，墙体瘦去近一半，由于地基不实，墙体又裂了不少缝。从里边往外看，有很多透明的地方，一到刮风天，直往里边灌风。房顶上，由于木料质量差，参差不齐，粗细不等，有近一半的檩孑和椽子往下溏了，一到雨天，很多地方漏水。房子有随时倒塌的危险，所以不管是睛天或雨天，老师都是在里边提心吊胆的教，学生都是在里边提心吊胆的学。如果有一天正上课塌了一所房，砸死了几十个学生，追求我这个大队主任的责任事小，这些学生的生命不是没有了吗？"
林新成这一段的介绍，显然对孙书记振动很大，他的脸色严肃阴沉起来。杏林岗跟着来的其他人也同样脸上阴云密布。林新成讲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孙书记就说道：“这条件就是太差了。"
接着，林新成又介绍了教室里边的桌椅、地面和光线情况，教师的办公情况，学生上一天课的情况。最后说道：“孙书记，你要不相信，可以问我姐，她亲自去察看了。我姐的话你还是不太相信，可以问我孙莉妹妹，她也随着我姐去看了。"
孙书记说：“我信我信，我相信你不会说谎话的。你们大队学校的条件那样差，你们大队的教育质量为什么那样好呢？"
林新成说：“我们大队学校的教育质量那样好，并不是大队领导重视教育的结果，而是学校老师责任心强，认真负责努力教学的结果。六九年我去学校之前，整个社会都不重视教育，大队对学校的教育也不重视。九个班只有六个老师，高年级学生大部分时间到生产队劳动。我去了学校以后，和另一位新去的女老师教高年级，我们两个自发的抓起了教育质量，并向当时在我们大队驻队劳动的朱可明书记反映了学生到生产队劳动的情况，并建议取消这个作法，得到了朱书记的批准。在很短的时间内，使我们学校高年级的学生学习成绩迅速提高，成为全公社三十二个学校的第一名，我被公社文教上誉为教育明名。当然，为此，我没有少与学校当时的领导发生矛盾，为此，在后来的批黑/线/回/潮运动中，我又成了教育黑/线/回/潮的黑典型，大队公社两级批判，并被开除学校回生产队劳动。后来，我们学校的教育质量再次下降。七五年我到公社文教上当办公室主任以后，安排我爱人的老同学好姐妹，大队抓学校的副支书，"
说到这里，林新成指了指江水花，“就是这位江水花同志，抓紧学校教育质量的再次提高，因此，我们学校的教育质量又再次提高了上去。"
孙书记听了后说：“原来，你们抓教育质量的提高，还有这样的艰难曲折呀，也让你受了不少不公正的对待。"
江水花接道：“孙书记，正因为林新成一直教毕业班，正因为他对学生的很多付出和严格要求，使这些学生不但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而且养成了很好的学习习惯，所以，他们初中高中成绩也都很优秀，为他们这次考上大学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林新成又接着说：“刚才我说了，我去学校时，学校九个班只有六个老师，我和那位女老师去了学校后，教三个毕业班的学校校长又得了肺结核请了长假，我就一个人教三个毕业班一百二十多名学生的语文和数学两门课，为了多给他们讲一些知识，我把三个班的学生全都集中在龙王庙里一块讲，为了批改完这一百二十多名学生的两门课作业，我让我爱人不计报酬的帮助我批改作业，还让她帮助我辅导学生。为了提高他们的成绩，我牺牲节假日和礼拜六礼拜天，甚至我有了肝炎慢性病，让赤脚医生天天到学校给我打针，我也从未耽误学生一节课。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办老师，也只能作到这些了。孙书记，我现在是大队主任了，我不但要考虑我们大队的农业生产，还要考虑全大队孩子的教育。考虑孩子的教育，就要考虑学校条件的改善，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可是，我们大队穷，没有能力改变这极坏的教学条件。一想到我们的老师冒着生命危险在危房里教课，一想到我们的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在危房里学习，我的心里就象刀子剜着一样。所以，我就有了要把学校搬迁到下边四个村子中间的平坦地方去的想法。可是我们又没有钱，就跑到县里来了，想让县里给我们拨点建校款。"
孙莉接道：“咋天上午，新成哥为了让文静姐向教育局王局长反映他们学校的情况，要求拨点款，还向文静姐下跪了呢。文静姐说他，你知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新成哥说，为了他们大队的孩子，他下跪下跪又何防。"
早已被林新成凄楚的介绍心里难受的师文静听孙莉提起了这事，眼泪竟流了下来，也接着说道：“就是这样，我看他向我下跪了，就说道，你怎么向我下跪了，你知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下跪呢？他说，姐，我何尝不知道，为了我们大队的孩子，我可以向你们任何领导下跪，甚至长跪不起，更何况你是我的姐了，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孙书记仍然没有说话，面容深沉的听他们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