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声呼呼响。
正是夏季最闷热的时节,孤夜漫漫难明。
室内,窸窸窣窣声中,一个女子起身点亮蜡烛。
她眉头紧缩,面容憔悴,一头长发有点凌乱,似乎有哭过的痕迹。
“同心而离居”正好说明她此时的处境。
算一算,她的丈夫纳奈德离开她已经五年了。
至今没有消息。
她托人四处打听,依旧遥无音信。
思念和惆怅如同一件无形的纱衣,裹在她的身上,越来越紧。
风吹来,门吱嘎一声,她心里一惊,循声望去,什么也没有。
她多么希望那个他出现,那个高大的瘦削的身影出现。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他出现啊。
五年前,那个深秋的阴沉的早上,他背着简单的行囊,跟随着一支驼队浩浩荡荡经商远行。
在那棵古柳树下,他拉着她的手说,很快就会归来。
回答他的是她的清澈的泪。
他再也没有回头,奔赴新的前程。
她依着柳树,泪眼婆娑。
一直,一直,站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细长柳叶飘落,一片,一片,如同离人泪。
而,此刻,永嘉二年的六月二十二日。深夜辗转难眠,她的心里涌满了思念与苦涩。
不吐露出来,似乎就憋的难受。
于是,她取过一张纸,拿起笔,给丈夫写信。
一撇一捺,字儿没写几个,泪水先流了下来。泪水一点一点浸湿了信纸,满纸相思……
千言万语难诉离情。
何人能理解?此情又给谁说?
她多么希望丈夫看到这封信赶快回来。
她多么希望信使快马加鞭把信送到。
时光荏苒,一春,一冬,一晃千年。
历史的长河滚滚东流。
一千七百年后的某一天,见证奇迹。
也是机缘巧合,这封信被一个英国的青年学者斯坦因意外发现。在敦煌的某个烽火台的某个缝隙。
据说是一次沙漠黑风,信使在临死前很负责的把这封信连同另外七封商务信件一起塞进了墙缝里。
而这封包涵深情的信件,现在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馆的某个橱窗里
拨去黄沙,让我们看到这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以及这个忧伤的女子。
这个女子叫米薇。
这个故事在大型室内情景剧《又见敦煌》中有淋漓尽致的表现。
前一段时间有机会去看,非常震撼,久久不忘。
我想,那个叫米薇的女子,她的思念曾经在历史上开过一朵忧伤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