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文呀,得吃早餐啦,生产场的江场长叫着。文全在屋边应声,嗯,就到啦!
江场长五十来岁,只是有点儿咳嗽,与文全相当好倾,很聊得来。
在昨天,文全说,场长呀!你是那里人?嗯,就在隔离大队的上垌村。并说,那里也有姓文的,大家都很和好。
文全想起在公社召开团委书记会议,认识那个江海全,也听说是这个村的。
便说,场长哎,那你认识江海全吗?场长爽朗地说,哎呀!那个正是我第二个仔,年纪与你差不多吧。
文全说,哎呦,那么巧,真是的,不讲不知道呀!
从此,聊天说话就更多了。他也说起了这个生产场的历程…
他说这个生产场,原来是在五十年代县办的石灰生产场,职工最多的时候几百人。你看江边一路,还有凹陷烂下去的,这些全部都是石灰窑…
很多年前逐步遣散,有些调走了,哎呀,留落来二十多个,叫我当场长。后来又叫公社管,现在两头不到岸,粮食不着落…
现在呢,哎,有几个人,烧几窑石灰吧,都挨着算过得去。会计是城北公社街上人,父母一家人吃国家粮,而他现在都不有了…
哎…多次向公社反映,这次又向杨委员说了…
文全只是听着,心表同情,而自己无力帮助,而知道这里的情况,原来是这样的。
文全早餐之后,走过新桥大队部。文书老在值班,而其他干部分片,没事很少到来大队部。
文全戴起白草帽,文书呀,我落村去走一走…嗯,去吧,我不得空,要收汇报,不然同你一起走一圈,文书应着。
文全从大队部走出来,哎呀,这个市场挺大,还有供销分社的化肥门市部、布匹门市部…
觉得比有些公社所在地的圩,还要好呢…渡口一上,就是一条公路,两旁边很粗的台湾相思树,印证这条公路,已有很长的历史。
文全横过公路,走上那个斜坡,哎呦,远望那边山脚,有几个大大的村庄。面前是很开阔大片的水田…
哎,这就是同心村,真是好山好水好地方。后背山从里面,平缓伸延过来,象一座长长的土山,青绿一片,显得格外有情。
文全走在田垌的路上,看见不远处有一帮人在挑泥,再去近一些细看。哎呀,那是在水田内打砖,怎么啦?
心想,现时正是农业学大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造田地之时。保护耕田,严禁在水田打砖起屋,这里怎么会这样?
上去问情况吧,自己一个人,又不认识生产队长,感觉不妥。不报告吧,那出现问题,责任后果不堪设想。
文全匆匆返回大队,恰好遇上覃英女支书,她刚到大队不久。哎,支书,刚才我入同心村,看见有一帮人在水田打砖,不知是那个生产队?
覃支书说,哎呀,谁人那么大胆?敢在水田打砖?去,我和你一起入去,马上要停下来。
女支书穿的是花格衫,身材高大,走在路上,很引人注目。文全跟在后面,倒显得矮小起来。
路上遇到一些群众,都喊叫起来,哎,支书又去那?嗯,入一下同心村去。支书很温柔地应声答上…
越来越近了,一帮男女社员还在挑着泥,几个男社员双手高举泥巴,猛用力摔入砖模…
哎,支书来啦!一些男女社员在喊着…覃支书说,怎么在这里打砖?队长呢?嗯…在这里…
生产队长走过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支书呀,在这里打些泥砖,想建建生产队仓库,仓库的墙都凸肚,快要塌了。
支书说,哎呀,这个在历次会议上反复讲,集体、个人严禁在水田打砖,你是知道的,怎么会违反政策?
哎…这个是公社的文同志,也到来了,你看怎么办?
在场的男女社员,一齐望过来,心里在想,什么时候来一个那么年轻的公社干部?
文全说,不用讲太多了,政策大家是知道的,立即停下来吧。打了的就算啦,平整好恢复原貌。
那队长说,哎,那不有地方可打呢?早地又远,这是用于集体仓库,打完这一块吧。一些群众在跟着附和,说打了这一块算啦…
覃支书说,集体归集体,这不是这一块的问题,别的生产队见你能这样,他们又在水田打,到时你看会怎样?
队长不出声了,在场的社员都不作声,只投眼来看看队长…
文全走近队长身边说,算啦,立即停落来,好吗?不然,上报公社,事情就大了…
那队长想了一会,嗯,好吧,转过身子对社员说,不打啦!大家收工吧…
一帮社员收拾工具收工去了,覃支书又对队长说,真的啊,不能再吹哨呀…立即开展耙田,浸播种,队长点点头,说好吧。
文全和覃支书走在返回的路上,覃支书说,这村上有的人会耍滑头的,明天叫分片干部再注意一下…
文全说,我们现在做了工作,制止停了下来。至于反复不听劝说,一意孤行,那就没办法了…
心想,做农村工作,发现问题,做好宣传、教育工作,尽量把问题解决在基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