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飞机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梦澜第109期“叶”专题活动。

下沙了,这是秋日特有的景象。科学的解释就是空气里悬浮着无数小水珠,在微光的照射下像一层薄纱。罗啾啾最喜欢这种天气,这不,她又开始哼“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重复来重复去,就这一句,听得我都条件反射了,一看到冒白烟就哼。

“你怕是走火入魔了吧。”王耿耿斜眼睛看向挂在树上的罗啾啾。我拉拉马缰绳,我家的小黄马甩甩那条乌黑的尾巴,打个响鼻走了过来。

“对啊,我就是走火入魔了,你爸没回来那几年,你不也走火入魔过。”罗啾啾被打断了,很是不高兴。

“放心啦,放心啦,你爸过了年指定回来。”王耿耿语气软了很多,提到父亲,我们内心总是有着深深的敬意和浓浓的担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从不会因为谁的父亲不在家就去欺负谁,反而更加小心地守护他们。

“嘿哟”一声,罗啾啾从树上跳下来,蹲了几秒,歪歪斜斜地站稳后,说:“我不等了,我要攒钱买飞机。”

“什么?”我和王耿耿一起发问,我们互相张着嘴看着对方,又惊恐地看着罗啾啾,发出嘶嘶地吸气声。

“你们吃到朝天椒了吗?”罗啾啾没好气地朝我们翻白眼,撞开我们就往江那边走去。

罗啾啾想攒钱买一架直升机,为了能飞到山顶去找他阿爸。可是她从大人那里打听过,一架直升机要很多万,就是罗啾啾十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最后她决定自己造飞机。

我们村在两国边界上,巡边是义务,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老村长也记不清了。他出生时就有了这个规矩,没有人去破坏。我们也不会去寻根究底,只是很想这规矩变一变,这样阿爸们就不用长年累月的不着家。我们也不用看着头顶一掠而过的飞鸟,心生羡慕,总是幻想有一天,能骑在大鸟背上,指挥它带我们去找阿爸。

我们上学了,老师是城里来的人,阿妈说城里的人靠近国家的心,他们知道的多,让我们好好跟着老师学习,将来可以去城里生活,就不用巡边了。我们上学的第二年,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只怪异的大鸟,他扶了扶眼镜,自豪地说,这就是直升机,有了它我们的边防事业就能方便很多,它能做很多事情,比如搜救、运输、巡防……

正在打瞌睡的罗啾啾听到“巡防”两个字,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一甩脑袋支棱了起来。傻里傻气地问:“老师,这个直升机要怎么造啊?”

“哈哈哈。”我们大笑,就像黑夜里爆开的烟花。罗啾啾才不管我们,满心满眼都是直升机。老师很有耐心,告诉她,我们自己是造不出来的,让她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就可以专门去学习造飞机。

罗啾啾眼神发光,看着远处,半张着嘴,似乎在跟远处的高山承诺:“我一定要造飞机。”

我们能了解的跟飞机有关的知识,来自老师,还有偶尔去老村家蹭电视看时,零星地看到一些。国庆节时能看到的飞机最多,种类也最多。我和王耿耿看到一排排飞机在天空飞过,只会吸气感叹:“我去,飞这么高。”罗啾啾这个时候,总是不说话,紧盯着电视荧幕,尤其是看到那些被大卡车载着出来的飞机,她把脸凑近,整个脑袋快要塞到电视里面去,恨不得把飞机从里面抠出来。

国庆节一过,罗啾啾就开始筹备造飞机的事情。她只知道需要铁,很多铁。于是,他在老村长的地窖中翻找了很久,只找到几块生锈的铁皮子,还有几根我都能掰弯的铁线。老村长看到,也不制止,摸着下巴上的白色山羊胡说:“小丫头片子也想干大事,不错不错。”

罗啾啾把铁皮子和铁线往老村长面前一扔,说:“老头,这些破铜烂铁能给我不?”

老村长挺直腰,一本正经地说:“给你,都给你,这可是当年你爷爷跟我一起造飞机时剩下的呢,这么多年我都没舍得用。”

我和王耿耿都知道老村长在诓她,她也知道,可她不死心,抱着那几块铁皮子和一小把铁丝就跑回了家。

她回家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只听见那晚,她阿爷手里提了一根荆条,追着她绕村好几圈,最后她被王耿耿的阿爸救下来。村里就传开了,罗家小女儿为了造飞机,拆了她英雄二叔的骨灰盒。

打那天开始,罗啾啾再也不敢打家里铁器的主意,只是经常在村里转悠,看到铁就两眼放光。她阿爷隔三差五就带着她和一把被卸了木把子的锄头去挨家挨户询问、赔礼。还有铁锅、铁钳子、甚至铁勺子。害得村里的人看到她就不自觉地收紧手里的锄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搜刮了去。

我和王耿耿被嚯嚯得最深,我们衣服上的铁纽扣无一幸免,我最喜欢的一个蝴蝶夹子,是城里工作的姑姑过年送给我的,也被她死乞白赖地讨了去。我们问她这些东西能造飞机么?她说可以,只要收集到足够多的铁,她就可以把它们都熔化了,就像阿爷打银器那样,打成一架飞机。我们听完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她说等她把飞机打成了,就能成为村里的名人,到时候一定不会忘了我们两的功劳。披上大红花游村的时候,她一定会带上我们。

披红游村啊,我长这么大,还只见过一次呢。就是王耿耿的大伯,巡边时,发现一个犯罪团伙,拼死拖住了那个团伙,等到正规军赶到,一举打掉了犯罪团伙,大功一件,隔天就披红游村。场面盛大,很多领导都来了,听说给了很多钱,王耿耿大伯家的新竹楼就是用那些钱盖的,还有剩余的钱送王耿耿的堂哥堂姐上大学勒……

啧啧啧,罗啾啾要是真造出了飞机,我们三个开着飞机带着阿爸们巡边,早上去,晚上回。村里谁不得把我们当菩萨供着啊,想想就觉得罗啾啾太飒了,做她的朋友真是倍儿有面。基于这个原因,我和王耿耿在家里人眼皮子底下,把家里没用的铁制品都偷偷送到了罗啾啾那个秘密基地里——一间废弃的小木屋。我们三个一起发誓,要造飞机。

一年不到,我们的木屋里堆了一大半的铁,什么都有,罗啾啾开始寻思怎么炼铁。我们说用火烧,可是没有火炉啊。王耿耿说不要担心,他大伯家有一个,他晚上就去拿出来。

夏日的夜空,如同在一条丝滑的黑色天鹅绒上洒下一大片银色星子,夜间活动的虫子放声高歌,就像运动会上的加油声一样。我在捡柴禾,王耿耿在偷火炉,罗啾啾在废铁堆里挑拣。

我抱着比我自己还粗的一抱柴回来时,罗啾啾和王耿耿已经在准备生火了。我们围着炉子,划拉一下火柴,火苗滋啦一声燃起,微弱的火光印在罗啾啾脸上,她笑了,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看见了奶奶一样。

王耿耿点燃松针,我们三个看着火苗燃开,就像火箭要发射了那样激动。“着了着了”,“快快快”,“加点松针”。我们一起给火苗助燃,松针加上去,一股手臂粗的白烟瞬间就包围了我们,眼睛被熏得睁不开,王耿耿说,快跑,我要呛死了。我们赶紧往外跑,跑出来才发现,罗啾啾没有出来,木屋里有咳嗽声,还有“噗噗”的吹气声。这姑娘真是耐力惊人,这么呛都不出来。眼看烟雾越来越多,我和王耿耿都不敢靠近,只敢靠近门口,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好一会儿了,烟没有散去,罗啾啾也没有动静。

“进去看看?”我说。

“你去?”王耿耿戳我一下。

“我们一起去。”我拉着她就要进去,可是刚到门口,烟熏得太厉害,我们睁不开眼又退了回来。

“罗啾啾。”我们大喊,里面没有声音。我们喊了很多声,罗啾啾就是不出来,也没有回答我们。我急得团团转,想去找大人,可是王耿耿说,不想死就别去,火炉是偷的。我说万一烧起来就麻烦了,王耿耿说不会,这么久都只冒烟,等一会儿烟散了就好了。我还担心罗啾啾,硬着头皮闯进去,烟熏得我直流泪。我边咳边喊罗啾啾,罗啾啾没有回应我,我只好蹲下身去摸索,屋子不大,我凭借记忆摸到了罗啾啾,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拖出罗啾啾时,王耿耿早就跑没影了,这小子真不讲义气。我拍打罗啾啾的脸,她一直闭着眼,我以为她在跟我闹着玩,叉着腰跟她说:“喂,你再不起来,我回去了啊。”罗啾啾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我又过去轻轻踢踢她的腿,还是不动。完了,不会是……我凑近她,伸手去她鼻子下面探,没气了!我慌忙站起身跑回家,捂在被子里发抖,罗啾啾死了怎么办?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该丢下她,可是大人知道她的死跟我有关系,我一定免不了一顿打,还有警察叔叔,一定会来找我的。

想到这些,我睡不着,也不敢出门,躲在被子不敢露头,悟出了一身汗,后来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阿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捂着被子睡,要不是她起来看牲口,我要被捂死了呢。我使劲挠手臂,才发现后背、前胸都奇痒无比。我到处挠,就跟树上的猴子一样,逗笑了阿妈。阿妈拿来药膏说,别动,再挠可以去喂老鹰了。药膏一抹,清凉的感觉包围了我,我也开始犯困,完全忘记了罗啾啾还生死不明。

我做了个梦,梦到罗啾啾的阿爸回来了,我跑到木屋找到罗啾啾,她还躺地上。我过去使劲拽她,她像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头和上半身软软地歪在一边,我哭着、喊着她的名字,摇晃她的身体,她都没有反应,就像我家那条小黑狗死时的样子。我使劲喊,想用喊声感动天菩萨,让她把罗啾啾的灵魂送回来,可是喊破喉咙都没用,罗啾啾耷拉着脑袋,跟电视里牺牲的战士一样。

我想还是先把她埋了吧,万一被人知道了,我也要跟着遭殃了。我转身去挖坑,挖了很久,坑挖得太深,我出不去。我在坑里急得团团转,这时,坑底开始渗水,冰凉的感觉立刻从脚底蔓延开来。我恐惧地放声大哭,没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人回应我。水淹到我的下巴时,我醒了过来。

“舒服了吧?睡着了还挠。”阿妈一脸的不耐烦,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给我涂着药膏。

“几点了?”我问,看看窗外,天色不晚,但也不早了。

“可以吃晚饭啦。”阿妈盖上药膏的盖子走了。

我翻身下床,一口气冲到木屋,烟散去了,木屋外的罗啾啾不见了,木屋里的废铁还纹丝不动地躺着,火炉也不见了。我又跑到了罗啾啾家门口,她家没有人,牲口棚里有新鲜的青草,应该是出去了。

我又跑去找王耿耿,门口看到了正在喂羊的王耿耿,我叫他,他斜眼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理我,继续喂羊。

“哎!你聋了还是瞎了?”我喊。

“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玩,我阿爸不让我跟你们玩。”王耿耿闷闷地说。

“为啥?”我问。

“因为跟着你们不干好事。”王耿耿说。

“我们怎么不干好事了,造飞机不是好事么?”我说。

“不知道,反正偷火炉不是好事。”王耿耿思路清晰,拉袖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鞭痕。

“不干拉倒,罗啾啾去哪了你知道吗?”我噘噘嘴问。

“她昨晚被打得半死,早上就发烧了,她阿妈和阿爷带她去镇上找大夫去了,他家的青草还是我给割的呢。”我拍拍胸口,暗叹,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罗啾啾生了场大病,一个星期后才能出门。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和王耿耿继续她的宏图大业。

火炉是炼铁的关键,没了火炉,我和王耿耿都以为罗啾啾没招了。看着锄头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吓得劝她赶紧把锄头还回去,被大人发现了又要挨打。王耿耿急得念咒:天菩萨,我没有偷东西,不要惩罚我。罗啾啾瞅了他一眼说:“怂货,这是我家的锄头,我要用它来挖洞。”

我“啊”了一声,梦里挖坑的景象不断浮现。我有些害怕,她不会是要报仇的吧。我说:“啾啾,别这样,我们炼铁不用挖坑吧,我上次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罗啾啾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扔下一句“跟上”就跺脚走了。我和王耿耿只好快步跟上她,来到木屋前。她已经在里面吭哧吭哧使劲儿了,我和王耿耿冲进去一看,她正在地上挖呀挖。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把锄头给我,说:“你来,挖深点,再宽点。”我接过锄头,慢悠悠地挖起来,罗啾啾急得一边喘气,一边喊:“你倒是使劲儿啊,没吃饭啊。”我只能稍微再用点力,我挖到腿软时,换了王耿耿,王耿耿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嘿哧嘿哧,一会儿就挖了一个洗澡盆那么大的一个坑。罗啾啾满意地手舞足蹈,她说:“可以啦可以啦,我们去捡柴,越多越好,今晚我一定要把铁练出来。”

夕阳藏在山后面,胜利的曙光近在咫尺。

我们抱着四处搜刮来的枯枝烂木头,点火、吹气一刻不停,火势一点点大起来,罗啾啾一声令下:“放柴。”我们把粗壮的枯枝一根根扔进坑里,火苗子呼啦啦地升起来,烤的我们大汗直流。谁也舍不得退后一步,罗啾啾不自觉地喊:“烧吧,烧吧。”我和王耿耿盯着火舌头,似乎被它迷惑了一样,不闪不躲,直到头发传来焦糊味,我才想起来问:“啾啾,火够大了,怎么炼铁?”

罗啾啾走到铁堆前,捡起一些铁就扔进去,我们学着她的样子,捡一些铁扔进去。火舌一下就小了,罗啾啾说不要扔了,赶紧添柴,我们又开始给那个火坑喂料。火舌子又起来,我们紧盯着地下的铁,想象铁融化流出来的样子。罗啾啾说,铁水是红色的,像烧红的太阳,老村长告诉她的。

火烧了不知道多久,我们的衣服都汗湿了,罗啾啾离火堆最近,脸上的汗水烘干了又烤出来。我和王耿耿也沉浸在那团希望之火中,丝毫没有察觉木屋的一面木墙已经开始发黑、发红。

再加点柴禾,我们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扔了进去。等待飞机像凤凰一样一跃而出,翱翔九霄。

“轰……”木屋的一边塌了,整个小屋斜斜地立着,就像阿爷斜垮的肩膀。屋顶的一根梁掉下来,正好砸到罗啾啾的额头,鲜血止不住地流,王耿耿见势不妙,喊我们赶紧出去,木屋要塌了。罗啾啾一开始不愿意,看了几秒,眼珠子一转同意了。我们刚跑出来,木屋就一点一点塌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回不死得脱层皮。”王耿耿心如死灰。

“我们快跑,不要承认我们来过这里。”我说。

罗啾啾看着木屋的巨大火焰说:“这么大的火,铁应该都能熔了,我们明天就可以来打飞机了。”天哪,她还惦记她的飞机,我和王耿耿都听见远处喊“救火”的声音了。

王耿耿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拔腿就跑,罗啾啾却笑得诡异,就像看见他阿爸了一样。我强忍着浑身的燥热,催促罗啾啾快走吧,大人来了我们要被活剥了呢。罗啾啾不愿意走,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团火,渐渐成了一架飞机……

本以为这次我们会被吊起来拷打,可是大人们就像喝段片了一样,见到我们也不提。只有老村长看到我们会问:“铁炼出来没有。”我们心照不宣地低头抿嘴,以沉默作答。

罗啾啾不死心,带着我们跑去质问老村长,老村长说,他没做成的事儿,我们兴许能成。罗啾啾问什么事,老村长吐掉嘴里的茶叶说,造飞机呀。

我们上初中那年,都买了新书包,罗啾啾的书包上挂了一个粗糙又别致的挂件,有大人的手巴掌那么大,是一架扁平的飞机样式,仔细看还有打磨的痕迹。

很多年以后,那个挂件我在罗啾啾的房间见过,放在一个精致的玻璃框里,罗啾啾的阿爸每次想她就拿出来擦拭,都磨得银亮银亮的了。彼时,罗啾啾已经是一名空军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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