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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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母亲节。一天的雨。朋友圈里热闹非凡,各种转帖各种晒。

让自己远离了这份热闹,爱与不爱,从来都不是用语言来表达的。无论这个日子我有没有给妈妈一份礼物,无论这个节日我有没有收到孩子的礼物,都不会表示着我不爱我的妈妈我的孩子不爱我。爱,是一种长久的陪伴,不是非要天天陪在身边,而是在她们需要时你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们身边,用你的淡定来传递给她们一份安全感:有我在,你别怕。

这样一个日子,因为雨的缘故让我可以安心地躲在被窝里看一本《一个人的好天气》的书,日本新锐小说家青山七惠的这部小说,曾荣膺第136届芥川龙之介奖。

整部小说给人的感觉就像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的作品,在缓缓的叙述中品尝世态炎凉。文笔细腻而柔软,淡淡地散发着醇香,久久让人回味。如同那杯清酒,余香袅绕。这是我喜欢的日剧的风格,随着文字的叙述,我的眼前就是出现着这么一幅缓慢流动的镜头,这是生活的本来味道吧,无波无澜中又时时有小小的暗流,在你还在纠结之时又不经意间平稳过去。

“有间屋子的门楣摆着一排漂亮的镜框,里面全是猫的照片,再往屋里一看,从左面墙开始,隔过中间窗户,一直转到右面墙的一半,又挂了快一圈儿猫的照片……”小说一开头就把一位爱猫的主人呈现在读者眼前。大凡爱猫的人都是心善的,书中的女主人公的性情就先声夺人跃然于纸上。

高中毕业的知寿不顾母亲的反对,决定一个人去东京谋生,经母亲的安排,投靠在东京的舅姥姥荻野吟子。一个刚20岁的女孩和70多岁的老人处在同一屋檐下,会摩擦出怎样的生活火花呢?

整篇小说以吟子的家为'核心',围绕着这个平常又意味深长的场所故事慢慢展开。这是一座地铁站对面隔着篱笆墙的小院,中间只隔着一条小路。知寿就是踏着这条小路走进吟子的生活,开始一个人的闯荡。

知寿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母亲远赴中国工作,并重新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对一个长期在压抑生活中成长的女孩来说,想要在社会上立足会付出很多的代价。而有了一份与母爱相似亲情,无疑让她在成长路上多了一份支撑。两个陌生人,加止年龄的悬珠,隔在两人之间总一层网。自从走进吟子的小屋后,从一开始的隔阂、戒备到慢慢走进她的生活,到最终的融合,这是青春期女孩从阴郁的孤独中逐渐认知社会融入社会的一个过程。同样,作为一个年轻时起因恋爱受挫而一直独身的老人来说,年轻女孩的加入,为她长期孤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活力。她开始慢慢地走出家走向社会,并与志趣相投的男人开始交往。而女孩子的恋爱却不像老人这样坚持,知寿先后有二个男朋友,可他们似乎从未走进她的内心,真正爱过她,所以这种爱情是虚无飘渺般不落着地,有了新的女孩出现,就都慢慢离开了她,而她也一直追寻着自己的爱情,却不知最终的结局。

整部小说从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里,知寿与吟子平常的生活铺陈开来,在漫不经心又平常的日子里,两个人的生活看起来虽然平淡,却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许多色彩。知寿的工作渐渐稳定了,思想也不断成熟。而吟子的年龄越来越大,但不甘于寂寞的日子,慢慢享受老年人的生活。同样是两个孤独的人因为相遇,彼此产生了感情,当最终分开后,才有那么多 的不舍,也许这就是人世间的温情。

因这本小说,我知道了飞特族,指的是日本当代社会一大批(据称,15-34岁的短期雇工在1996年-2004年之间翻了一番,共达21.4万人)不愿意全职、宁可四处打工的自由职业者,大人们说,他们不愿长大,不想负责,无法独立,不喜欢也不能够竞争。

所以,书中名叫“知寿”的姑娘就成了飞特族典型。就算是恋爱,也不需要争抢,男朋友要和别人在一起,那就这样好了,她会用棉被蒙住脑袋,永远不会歇斯底里,顶多就是抛弃隐形眼镜,粗略妆容,任凭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可爱。这样的随波逐流,明明该是荒疏的人生呵,但并不是。

她唯一的秘密是鞋盒子的收藏品,那是从身边人那里“偷”来的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譬如男友的香烟,吟子的俄罗斯套娃。仿佛这就是她所有的人际关系的缩影,微小,廉价,无用,可以随时丢弃。可那种小女孩才有的恋恋不舍是如此让人心疼,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便有自我定位的价值

由此,我也想到了我们身边的一群跟知寿一样年龄的孩子,也许在她们中间,也有类似的一族吧?她们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们同样有思想有理想,她们也想靠她们的努力来实现什么,这样的一代,谓之单纯亦可,谓之懒惰亦可,你却无法否认她在内心底丰富地活着。或许缺少的只是一种引导,像小说中的妗子,这个爱猫的善良的老人,她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知寿,知寿在短短三季的寄宿生活里,仿佛从陌生的老人身上吸取了营养,让她明白了“只要你肯迈出第一步,自然会有出路。”

知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而且勇敢地面对一个个一个人的好天气,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其实,我们都是一个人长大,独自面对承诺、梦想和爱情,不管是17岁还是70岁,也不管现实很灰、或是很空白,世界也只有一个,杂烩着各色人事,躲是躲不了的。只有面对了,用心去生活了,每一个日子哪怕是一个人也都是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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