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公元二零二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不孝子映杰、映伦、映兴,椎心泣血,长跪于先慈王招英灵前。素酒陈馐,难表哀恸,唯以文辞,敬祭吾母。
吾母生于一九五一年冬月二十七日,仁怀市大坝镇小耳沟燕窝坪,那一方水土,养就母亲坚韧之魂。自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母亲的一生,写满了操劳与坚韧。1969 年,母亲与父携手,开启漫漫人生路,共育四子,奈何1973年长子不幸夭折,此后,1974年、1977年、1981年,儿等相继问世。我兄弟三人,在母亲羽翼下,熬过艰难岁月。往昔物资奇缺,母亲晨起摸黑,六点即起,为我等烹煮早饭,送儿奔学途;又常擀香、擀面售卖,一分一厘攒下学费,含辛茹苦,育我成人。
在那物资极度匮乏的年月,晨曦未启,夜色浓稠如墨,当整个世界还在沉睡,母亲便悄无声息地起身了。六点不到,灶膛里便有了火光,映照着母亲满是倦意却神情专注的面庞。她熟练地添柴、烧水,为的是让锅里那简单的早饭能快点煮熟,好让我们填饱肚子去上学。干耙在锅里炕着,母亲又忙着去切菜,手被寒风吹得干裂,凉水浸进去,刺痛钻心,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攒学费更是不易,母亲将父亲四处寻找来糯叶,钢碳,百香叶,烤焦磨成粉擀香售卖;背麦子去磨面坊磨面制面去换钱。白天,她在面机前一站就是一整天。和面制面时,手臂上青筋暴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洇湿了脚下那一小片地面。累了,就甩甩胳膊,稍稍歇口气,接着又俯下身忙碌。每逢观音会或者赶场,她背着背兜,走街串巷去叫卖,任寒风割脸,双脚磨出水泡,也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有了母亲,父亲和奶奶不再是孤儿寡母,重塑了家中模样。父亲能安心外出经商,家中大小事务,全由母亲一手操持。在党的好政策庇护下,日子似有微光渐亮,可背后是母亲数不清的日夜奔忙。
后来,我们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立业,母亲却被岁月薅去了精气神,衰老接踵而至。六十岁时,宫颈癌汹汹来袭,好在医疗进步,母亲熬过险关;七十高龄,新疾又缠,摔断肋骨更是雪上加霜,医生回天乏术,母亲只能回家调养。
彼时,母亲已口不能言,卧床度日。我们备好医疗床,请来保姆,盼能稍尽孝心。邻里乡亲,不论老少,纷纷前来陪伴,暖言暖语慰藉母亲,这份情谊重比千钧。只是,仅仅十六天,母亲还是狠心抛下我们,去往那遥不可及的彼岸,让我们肝肠寸断!
今日,家门亲戚、四方挚友,不辞路遥,出力送母亲最后一程,恩义深深,永镌心间。
如今国泰民安,繁华满目,母亲劳碌一生,却无缘多享几日清闲,“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时刻啃噬我们的心。母亲享年七十有三,于这昌盛时代,不算高寿,做儿女的,满心悲戚与不舍,唯愿母亲在天堂安息,来世,定加倍承欢膝下,再报深恩!
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