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2点多,刚刚丈夫打了一针止疼针才能安稳睡着,而我却没了睡意,守着他,在市医院的楼上,窗外只有一行一列的霓虹灯,一行偏白色,一列偏红黄色,稀疏的车辆在路上跑着,红绿灯定时眨着眼睛。楼上的感觉是这样的,尤其是几乎看不到的夜景,远处已没有居民楼的灯在亮着。
丈夫在昨天墙头上摔下,我当时不知其严重,他只说睡一觉就眼肿和浑身疼,给我打了视频,我猜想不到他会是如此严重,因为他很能扛,一直身体很棒,孩子说是让人打得吧,我都不相信他一觉醒来,是这个样子,左侧一根肋骨,右侧六根骨折,脑出血,到现在为止,颅内不增加出血量,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跑上跑下,下午没有干完的手工活儿又给人送去,女儿修两天班回来了,儿子放两天周六日,不然我不知道我自己应怎样忙。现在回忆以前的日子,他只是疼我,有时有点厉害,大部分都宠我,而我却不想变成小女人,现在在命运面前,突然感觉天要塌了,我的腿也开始隐隐的疼痛,在这黑黑的夜里,只有霓虹灯的亮光,也不知深夜里,有多少夜不能寐的家庭,有两辆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也许不知承载了多少疲惫,或许在楼上望向窗外,才有了在平房小院没有的小家的感觉。已经三点多了,实在没有睡意,何况平时还要吃睡眠的药,我觉得只有在电影电视剧中才有的镜头落在我身上,我很幼稚,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境况,丈夫说好长时间不能挣钱了,我说身体要紧,前半夜我女儿不能睡觉,因为她爸爸老是喊她,等一点多,我醒了,我让女儿去睡,因为她还要去北京上班,现在的孩子都让人催婚不成,缘份不到吧,每次想起,心里有种结的感觉。望着丈夫熟睡的样子,我想日子还要继续,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想想以前的日子,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其实我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头发已花白,不知他为我,为这个家默默地扛住多少风雨,测血压心跳的机子发出了闷闷的噪声,我这是拿了什么样的未知剧本啊,我并不坚强,心很脆弱,可是生活从来都是自己买单,别人谁会体会你的难,在局中酸甜苦辣,在局外就像3D电影,好多的人都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在了自己的缘,追逐自己的目标,也许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很重,工作,老人和孩子,人际关系,命运的波折,承载力,有人说老天爷是不公平的,我认为老天是公平的,因为看似不公平,它会以某种形式再回来,或许这是能量流动的原理吧,快三点半了,我全然没有睡意,氧气瓶里哗哗地泛着气泡,测血压的机子时不时地响上两声,我不知黎明前的黑暗是什么样子,现在或许我成熟了一点,也或许我无法扭转局面,只能接受事实,我并没有压不过来气的感觉,也可能还没感觉到负重,但有一种未知的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想让老天眷顾一下我的脆弱不堪的家庭,因为它是在多少懵懂,多少坎坷中过来的,但是给我力量的是我的母亲和家人,丈夫虽然每次上坟,他的亲人相聚时,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局外人,而又是形式上的主人,而他的家人并没有给他多少依靠,只有我们俩个辛苦打拼,经过的风雨已成沧桑,虽然我保持幼稚,但那些个坎都一步一个脚印地闯过来了,今天同屋住院的老婆对儿子说,这药是真苦,我说药苦,有你年轻受过的罪苦吗,不同时代的人,都有不同时代的苦,但是有一个事就是日子还要过下去,把支离破碎的心捡起来,再重生,这或许是生命的涅槃,生命的意义吧。
手机要没电了,每次码字时觉得畅快,因为就像在倾诉,那微妙的感觉跃然纸上,虽然没有什么高雅的文笔,但也再也没有当初的赶鸭子上架,我不再逃避生活,生活不过是一团烟火气,人生的酸甜苦辣咸五味尝过了,那才算是完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