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知食记】啖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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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的花卉中,我对菊花是好奇的,菊花在传统上赋予的含义实在太多。

菊花开于晚秋和具有浓香故有“晚艳”、“冷香”之雅称。都说它:“芳熏百草,色艳群英”。菊花又具有清寒傲雪的品格,才有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的名句。在古神话传说中菊花还被赋予了吉祥、长寿的含义。可是在广东,菊花却成了祭奠先人的专物,若是追求一个女孩子,送她菊花,喻意可不是太好。

菊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在中国已有三千多年的栽培历史,中国人有重阳节赏菊和饮菊花酒的习俗。唐朝的孟浩然《过故人庄》云:“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 。中国菊花传入欧洲,约在明末清初开始。

而在清德龄的笔下,菊花是慈禧太后的爱物,不单有专辟的园子,有专门的人伺弄,还成为太后最爱的食物之一。

“每逢菊花盛开的季节,太后总会过来饱啖菊花宴,这已经是多年前就开始的习惯了,不是什么新鲜事。

菊花总是现采现吃,太后常吃的是一种名叫雪球的菊花,大概是因为它花瓣肥厚而洁白,最适宜嚼食。”

整朵的菊花采摘下来以后,先要把花瓣一瓣一瓣地扯下来,然后抛掉其中部分发黄的和衰败的。花瓣挑好以后还要放在水中清洗,首先是在清水中泡上二十分钟,然后捞出来放入融有稀矾的温水中漂洗,最后再把它们放入特制的竹篮内沥水即可。

这些工作做好以后,菊花就可以放在一旁待用了。随后,御膳房的太监捧出一个暖炉,里面大多盛放的是熬得很浓的鸡汤。

御膳房不仅准备了暖炉,还随同备好了几小碟肉食,大多是生鱼片或生鸡片,还有一些上好的酱、醋。

太后亲自挑了几片生鱼片放下去,把暖炉的盖子重新盖上。五六分钟后,再次揭开盖子,生鱼片基本上已经熟透,随后抓起一些菊花放进暖炉里面去。盖好盖子重新煮上五分钟左右,就可食用。

德龄说:“用菊花烹制食品最重要的就是鲜美,鸡汤本来就很鲜美,加上被烫熟以后的生鱼片,味道变得更加浓厚,又加上刚刚采摘下来的菊花,鲜美程度已经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了。”

菊花本身并没有滋味,但经过鸡汤和鱼片的渲染,它的滋味顿时变得鲜美起来。大致上,感觉是菊花火锅吧。

德龄的作品,文学的水平不见得很好,只是更多的满足了猎奇的心理,最好当野史街谈阅读,千万别当作历史,认真不得。但对于慈禧太后嗜啖菊,我却相信是真实的。

菊花入菜,由来以久。泡茶,煎汤,浸酒,或入丸、散均可。中国自古就有吃菊花之说。最早可见于屈原《离骚》中的名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清代的陈士铎认为大剂量服用菊花可以延年益寿,认为“世人不知服食之法,徒作茶饮之需,可惜也。”可见吃菊花的妙处。

和太后的菊花火锅异曲同工的是广东顺德的传统名菜:菊花水蛇羹。传统的菊花水蛇羹特别在于:需要烹饪该菜师傅亲自栽种菊花,从选种培育,到4个多月后菊花长成,每朵最终只选用10多枚花瓣,再一丝不苟的准备猪舌头,鸡,蛇等一众配料,到蛇羹的制作完成,都是由同一位厨师制作。

这是用差不多半年时间的等待筹划而成就一份传统的美味。有人评说,这道菜将顺德厨师匠心独具的美食工匠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

该菜在熬制过程中加入的猪舌头、整鸡,和蛇的美味完美融合,汤味鲜美异常。而菊花的搭配,却是点睛之笔。

看着平淡,尝起来却滋味悠长,这也许就是菊花菜与众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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