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天是蓝黑色的,火车呼鸣,或许是幻听,若有若无,天上的星星已经能看的很清楚。"文字中总是透露着生活。雾喜欢这样,夜深的时候,寻找一些永远不会相遇的故事,扒开一条缝,偷窥时光。
那些逝去的光景。它的主人也许憧憬着明天,上早早歇息。也许昏昏欲睡,赶着晚班。也许寻寻觅觅控告着世界的不公。还有的可能已经离开,只剩下些早晚要被遗忘的遗迹。
天快亮了,"得亏明天不用上班"雾安慰自己。
雾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做些什么都如同新皇登基,昭告天下。比方说,吃个自助,爬座山,得了感冒。雾不愿窥探到它们,觉得这些故作夸张的表情即无趣又无用,好像生活就是为了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多美好似的。当然这倒是方便了那些膨胀的窥探欲。只不过嘚像买菜的中年大妈,挑挑拣拣讨价还价,不是真的多差那几毛钱,单单图个心安理得,然后教育后辈,这叫勤俭持家。
就像雾不明白的许多事一样,有时候,不明白只是懒得明白,雾这个习惯倒是生来就没用变过。毕竟如何表现,也是一门学问。 就比方说,雾肚子现在疼的要死,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饿的,当然,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屎憋的。
"怎么还不睡?"云喃喃问道。
"就睡了,写点东西"雾起身端起桌角的大瓶矿泉水,爬上床。
"带着瓶子上床,你不担心又洒了"声音模糊却出奇的清醒。
"被尿憋醒的,想这么多"雾心里想"别瞎操心了,我会放回去的"
"你习惯就不能好点,还不让人说了,我也不想管你啊~" 云打着哈欠
"好,好,知道了,我可比你大,别老一副大人模样教育我"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至于有多早,那大概打娘胎里出来。不知道上辈子是结下了什么孽缘,两户人家,机缘巧合做了隔壁邻居,机缘巧合同时怀孕,又机缘巧合的去了同一家医院。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巧合了,小镇附近的医院只有一家。不大,床位也挨着,就算不挨着,也会想办法调到一起,算是小镇的便利。人不多,不出一条街,每个人都能友好的打声招呼,医生们大都也熟识。毕竟,多个人,也好相互照应。
雾比云大点,当然也差不了多少。两家人商量着名字,天知道是有多随意,"云"和"雾"吧!嗯,还行,就这样好了。
于是后来,他们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家一起回,学一起上,放假有时没事敲敲隔壁门,似乎形影不离,就差订个娃娃亲了。
初二那年,母亲让云考去了省城,云的母亲是大城市来的,到不是不喜欢小镇,只是这里教育资源的却匮乏,云很难足够出色,就连高考的路也算不上公平。在那些年里,考题都是省里自己出的,而出题的人,也可想而知,在那几所高中,就等于一只脚跨入了名校大门。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云的母亲也不是没和雾家里说过,而雾这家伙就像只呆瓜,就像从来没听说过这档子事似的,父母自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雾的成绩不好,要是雾自己没想法,他们也没辙,这条路对他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经验。(甚至不想雾离开) 当然喽,像雾这样乖到有些笨拙的孩子,成绩自然也不会差到那去,父母也没指望他还能有多好。所以呢,雾还是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就像小镇一样,安逸到如同一摊死水。直到云走的那天,才知道......哦,那家伙离开这里,我被剩下了。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 可以有东西 )
下雨天,耷拉脑袋,就像衣领是把伞。时时刻刻,带着那个分不清白面黄面的魔方,就像是住了进去,三点一线,孜孜不倦周而复始。又一年,似乎依旧懵懵懂懂,雾也去省城自考,企图和云平起平坐。
"什么?你也是够蠢的,漏一页题!?"云在电话里骂骂咧咧。
一直到晚上九点,死一样的沉静,电话丝毫没有想震动的意思,雾知道,没有希望了。夏天,这么高的楼层,是不会有知了叫的,何况在这样的大都市里。可是雾说,他,听见了。
"该睡觉了,这么热开空调吧"父亲知道云心情不好,也不多问。
"嗯。"
雾和父亲借住在省城的亲戚家,虽然不是有多拮据,住不起宾馆。不过来来回回的车费,伙食费,各种杂乱的费用的却也不是笔小数目了,节约总是一种美的,能省点就省点,这是被那样一座小城熏陶出来的气质。( 可能可以云母 )正如经历过波涛汹涌的动荡不安,才能明白在这样的小镇里,平平静静柴米油盐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亲戚家被子用的还是秋天的,父子两来的冲忙,没来得及换。加上可恶的蚊子,父亲一夜没睡好。雾倒是睡得和死猪一样,裹的严严实实蚊子也很无奈,直到天亮,连梦魇也没能留下什么。
早晨,表叔操着一口家乡话惊异的问"硬是好狠,这么热的天,不开空调地?"
"没找到遥控器,一晚上没睡好"父亲回答"雾倒是睡的死,真受得了"。
( )
半个月过去了,雾似乎快忘了去考试的事。因为想考去省城,知识总不会白费,以自己的成绩,上市里的好学校没有压力。一些差一点的学校,也早发来了预录取通知。中考,随便发挥,走个过场而已。
雾呢,似乎依旧懵懵懂懂的,不放松什么,也不更加努力。说起来,雾的分数真是莫名其妙就高了,人又老实。一直短板的作文,也突然开窍,就在云离开不久。反正,现在老师很喜欢他就对了。没人知道雾究竟做到了什么,因为似乎什么都来的突然,什么都没有变化。
早不来晚不来的,家里座机响了( ),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伤感。省里一个什么二流学校,看了雾的考卷,雾考的学校招50来人,而雾73名,问雾有没有意愿,去他们那。
"来呀,来呀,这学校就在我们学校边上,我们还一起开过集会"云劝雾。
学校是新办的,设施不配套,宿舍也是教室改的住一个班的男生。当然要是有人陪读,出去住也是行的。老师们劝他不要去,( )
一是不想流失生源,二是那学校确实不见得好。父母也说,算了吧就在家里,说不定哪好,当然也是舍不得雾远走。
就这样雾老老实实的读了市里的一中,说是镇上,离学校也不大远,这些年市里搞发展,好多学校都扩建,搬到城市的边边角角。每天踩个单车,二三十分钟也能到,至于为什么不搭公交。毕竟是小镇子,23路的终点站就是这所学校,不在向前开,要更远就只有城际班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