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前,在图书馆借了一本书,叫《山居岁月》,书的作者名不见经传,内容倒是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这是一本图文并茂的书。图的比例相对要大得多,文字只是对图的诠释或者补充,偶尔也有些超出图意的领悟性的句子,会给人某种启发。
看作者的照片,似乎年纪不是很大,高个子,短发,戴一副眼镜,一脸灿烂的笑容,给人一种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感觉。照片中,他挑着一担柴火,俨然农夫一枚。的确,他的笔名正是“新农夫”。
他山居的地方,非常有名,也是我特别向往的一片山水——浙江桐庐。新农夫先生的这本书,共分四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书中记录了他一年四季在山里耕种、养殖、采收、储藏、制作食物等充实而愉快的生活场景,丰富的图片、简淡的语言给人一种清新恬淡、古朴雅致的情趣。
我特别佩服农夫先生的生活能力,他租田植水稻,搭架种蔬菜,酿青梅酒,腌渍板栗,做茶,制番薯粉,以及制作烤面包、葱油饼、各种炒菜和面等食物,甚至印度北部小吃Chapatti,他都能一挥而就,看上去很能勾引人的食欲。他说,“不能掌控自己三餐的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这话里透露出多少自信啊!我却感到隐隐的压力,因为我就是个不能掌控自己三餐的人。
有人问农夫先生山居生活寂寞不寂寞,他说他每天从早到晚忙忙碌碌的,有那么多事情可做,哪有工夫寂寞呢。更何况,他也有伴儿,一只小狗汪汪,一群鸭子,一群鸡。到了夏天,还有那么些昆虫呢,有蝗虫,有螽斯,有知了,有凤蝶、菜粉蝶、豆娘和普罗大蚕蛾,还有螳螂、蜘蛛、天牛、同蝽、花蹦蹦、宝石蛙甲等等。他欣赏它们,与它们和谐相处,还会于合适的时机把某些昆虫做成标本,很有些法布尔的影子。
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他采摘果子和拍摄雪景的部分。没想到,桐庐山里有那么多野生的诱人的果子,鲜红的覆盆子树莓和杨梅,看上去仿佛就感受到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枇杷、橘子和猕猴桃单是在水果店里遇见过,从来不知长在树上是个什么情状;那里居然还有柿子,这倒叫我吃了一惊,我以为柿子只是北方的特产呢;仙人掌的果子居然也是水果,真是长见识了。
山里的雪景,才是真正的雪景啊!遗憾的是并没能完全感受一下。
农夫先生说,“当不再需要总是和什么对抗着的时候,发现节省下来的精力,竟然可以做那么多曾经想做的事情”,他是个勇敢的人,是个真正懂得人生的人,他做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又说,“每个人的主业只有一种,就是更自在地生活”,如果此言不虚,世界上的人都应该放慢飞奔向前的脚步,静静地看一看山,柔柔地看一看水,脉脉含情地看一看身边的人,自在地生活。
山居,就是这样的生活,几分辛苦,几分孤寂,又有几分清静,几分自在。山居,正是陶渊明的耕读生活,是苏东坡的贬谪生活。这样的生活,有的人可以自得其乐,有的人却可望而不可即,只是一个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