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生命的顶端俯瞰一切,它在万丈光芒。我无法驯服它在夜里尖锐锋利的张狂,也无法淡忘你如梦似烟般美好的模样。
童年岁月里,天色永远是湛蓝得花开时节一般的明艳耀眼,杂草和电线交叉的水泥堤上六月的风吹过脚丫,一个个原本短暂但被童真填充的日头却冗长得像几十年的风吹日落,掠过了烟波融化了的时钟。我懒洋洋的倚靠在窗前,窗外自生自落的石榴花。我的童年里,有一群亲爱的小伙伴儿,我们的童年里,有着红墙黑瓦的矮瓦房,泥泞小路上深深浅浅的马蹄铁印迹,和需要大铁钳配合换频道的黑白电视机。我们最大的乐趣是天然集体的捉迷藏,打沙包、和纯手工制作的木枪,苇笛、亦或只是夕阳下那掠过稻田的一只只红蜻蜓。都可以让孩子们喜笑颜开。而童年的苦恼永远是,口袋没钱、作业没写完,岁月太漫长,长大太遥远。默契的是永远收集不齐的卡片,遗憾的是功课课堂上一学就会,一到考试全都不会。
童年的四季更替清晰明了,燕子来时,便是春,西瓜成熟,就是夏;没有伤感的落叶和雪花,亦没有恼人的情愁和牵挂。我最喜欢的是童年的夏,虽没有空调冰箱,一件白大褂,一把大蒲扇,就足以书写花。那些飞蛾也单纯得跟着你手里摇来晃去的白纸团团团转,那些月光下风马牛不相及的妖魔鬼怪也显得神秘莫测,让你吃亏也不长记性的事绝对不止捅马蜂窝,农田上是否被人打了农药的桑果,橡筋弹弓下凸起的脓包。时隔多年,恍若时光静止的时候仿佛翻阅到一张古老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天空是淡蓝的,满枝头的橘子,我突然想要吹个泡泡送给天空,折只纸飞机飞过时空,戴上红领巾,背上小书包,和隔壁家的姑娘手牵手在去学堂的路上。这一次我不再去伤及无辜的油菜花,不再妄图戳破屋檐下的燕窝,也不再把老师刻画成猪头的模样。想念那颗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橡皮檫,也想念被两张笑脸擦拭的三八线,想念那叫部《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动画片,以及把电视打到冒烟的手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