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夜晚(1)

人间十月天堂客

夜雨成秋古木朽

潇湘曲散风萧瑟

如梦令终花依旧


        成都是一座让人留恋的城市,至少在很多人看来如此。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那些有幸在此生活过却又离开的人,想必定会难以忘怀。我走在人民南路上,打望着这个城市最繁华的灯光,夜雨中它们闪烁着光芒。地铁站口人们匆匆忙忙,有着这冰凉凉的雨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此时仍在为这城市的末班车疯狂。大学路上早已是满地落叶,可是没有人会担心这些,第二天人们经过时这里的落叶便已被清洁工扫走。两旁的小店照常开着,并没有因为下雨而显得冷清。那家大盘鸡店的老板已经换了,可也只是换了老板。林荫街上依旧乱七八糟的很多车,橘色的献血屋倒是在灯光下别具精致,人民南路上还是有着繁华的灯光。

        雨还是那么淅淅沥沥,倒是那些雨滴越来越冰凉。我紧裹着大衣,好在大衣上有帽子,头发不至于淋湿。我有点头晕,并不想急于走快。下午在献血屋里,医护人员说要是我体重有了60千克,我可以考虑献400毫升血。我猜大致应该到了吧,就把300改成了400,好在还要过段时间才离开。大衣是淋湿了的。我回到住的地方,躺在沙发上,盖着被子。小桌上放着那本翻了好多遍的《纳兰词集》,那是一位朋友送我的。我心里有点乱,也可能是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做了梦。

                                                萧萧风,涩涩雨,庭前落叶当飞舞;

                                                凉凉夜,细细语,盼君能有琴一曲:

                                                雨霖铃,蝶恋花,鹊桥仙外浣溪沙;

                                                天仙子,点绛唇,如梦令中画堂春;

                                                淡黄柳,荷叶杯,临江仙畔眼儿媚;

                                                少年游,寻芳草,潇湘雨中念奴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醒来了,口很渴,嗓子也有点不舒服,可能还有点发烧。我想我还在做梦,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罢了。我倒了杯水,端着它站在窗台,有着冷丝丝的风吹着倒是让我开始清醒。22:24,有人还在练习钢琴,琴音并不流畅,一个一个音符都好像是被拉长了。它们就像那些黑暗里古老的小精灵,一个一个钻进我的耳朵里,又跑到我的大脑里停留。大概练琴的人累了,停了下来,这些小精灵也停了下来,看样子要在我脑袋里过夜,倒让我想多站一会。

        小轩窗,细雨潇潇,夜下里总不能睡去,我望着窗外,有着灯光的地方总有着无奈。那是对面华西附二院病房里小孩子的哭声,哭声里不住地叫着妈妈。妈妈定是抱起了小孩子,甚至开始在房间里抱着他走动。过不了多久小孩子就会睡去,要是仔细听的话,我多半能听到小孩子均匀的呼吸,接着就会看到房间里的灯灭了,再接着又有房间的灯亮了。终于连那些小孩子也累了,夜色里只剩下这簌簌雨声不忘记独白。

        又是一个十月,又是十月的风。我的名字叫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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