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睡前给女儿读文章,公众号阅读公社里肖复兴的《春雪中的邂逅》,文中作者在虎年立春之后去天坛看雪景,邂逅一位北大荒的老知青。老知青约了同学此时此地知青聚会,等到快中午了,六个同学一个没来,各有各的原因。想到知青年代大雪中跑十几里地给同学送行的友谊,失落地不再等待离去。
作者一番唏嘘感慨:“知青的身份认同,只在曾经的同在北大荒的日子里。知青之间的友情美好,只在回忆中。几十年的岁月无情,各自的命运轨迹已经大不相同,思想情感以及价值观与当年更是大不相同。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和欲求的纯粹友情,只能在回忆里。在回忆里,友情才会显得那样美好。纯粹的友情,和如今纯粹的爱情一样,已经变得极其稀少。如古人王子猷雪夜远路访友,只能是前朝旧梦。时间,为友情磨出了包浆。”
读完此文,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友谊。那些熟悉的面孔停格在青春年少无知的年代。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嬉戏,一起逛街聊青春萌动。步入成年之后,似乎没有这么纯粹的友谊了。同学会,只记得参加过短短的一次,快散的时候到了下。人本喜静,没有热情似火的性格,也没啥共同话题,寡淡之下就不再参加了。
文中提到“王子猷”,名字很陌生。问女儿知道吗?也是一脸茫然。也就不去细究到底有怎样的“前朝旧梦”。
今晨起来收听《十点读书》。恰巧看到一篇标题《若觉人生不自由,不妨读读王子猷》的文章。听读之后,惭愧自己读书太少,孤陋寡闻。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王子猷,字徽之,名门之后,魏晋名士。父亲是王羲之,弟弟是王献之,谢道韫是她二嫂,谢灵运是她妹妹的外甥。子猷雪夜突然想起其友,说走就走,划船出发,到友家门口又返回,趁兴而行,兴尽而归。《世说新语•任诞》中记录《王子猷雪夜访戴》:“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如此率性,非常人所能。或许,年少时意气奋发,倒有可能。时至中年暮年,琐事牵绊,身体欠佳,也只有“心向往之,而身不能至”的无奈了。《春雪中的邂逅》一文,老知青也应放下了,物是人非,不,物也不是了。“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和欲求的纯粹友情,只能在回忆里。 ”
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