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炎说画】
夏葆元的画册《女性水成》
杨晓炎
葆元送我一本画册《女性水成2001-2003夏葆元水彩作品集》。书名有趣，女性似水，水彩画又离不开水，由水而成，一幅幅芭蕾舞女和女人体习作跃然纸上。水彩画是人类艺术史上最为悠久的画种，它是利用水的溶解与吸附以及胶的固着，用水与胶作为结合剂，将颜料涂绘在相应的画面上。在古代埃及、波斯、欧洲以及中国的早期图画中，都可以见到这类“水彩画”的遗存。随着水调色技法的发展，人们将水彩画分成透明色画法和不透明色画法两种，后者则被人称之为水粉画，葆元这本水彩画属前者。我以为难度更大，因为透明不宜覆盖，类似于中国的水墨画，一笔下去不能涂改，画家更要熟悉撑控色与水的多少轻重缓急……，不能言传，只能意会。这本画册的作品分二部分，前半部分是芭蕾篇，后半部分是人体篇。据画家介绍这些作品的诞生是，“由于我作为free-lancer(自由撰稿人）而不宜在这些公司内久留。用漫长的等待，以‘候审’我那些设计稿的结局或者修改意见。于是我有更多的时间踯躅于见怪不怪的SOHO街头。……有一间著名的公共画室躲在那里。于是我常携带简便的绘画工具，常去那里猎取一些用以维系我绘画理念的一鳞半爪”。故原作不大，尤为是芭蕾篇原画都没有超过30cm尺寸。但以“候审”等待的2小时多，面对模特和白纸将水彩画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用何宁的评语——这批水彩人体写生总共有21幅，全部是女人体，构图设色都是传统样式，但仔细欣赏，便一定会赞叹他水彩画技巧的高超。所谓技巧，在艺术是相对于“修养”、“格调”、“趣味”等等而言的“术”的范畴。论及绘画之“术”的层面不外有三：其一，造型能力高下；其二，对于所经营画种材料本身特性的掌握和运用的熟练程度；其三，便是画家使用的那些个性化手段。……葆元的专注更多在“味道”上，譬如：女性肌肤质感的华润；姿势的扭动带来的重心移动的微妙；肌肉受力部分和松弛部分的对比带来的节奏；受光部分的明度和阴影部分的溶化。……许多局部都是“不画而画”，在“似是而非”之中见真功。（摘自《女性水成》天津人美出版社2014年版第52页）
中国古代画论，常用“劣品”、“能品”或者“神品”、“妙品”和“逸品”这样的评论界定绘画和诗歌作品的高下，这不仅是技巧，更是对于画家本人的气质境界和人文学养提出的要求。在众多画友中，我的文学知音对话也只能和葆元“吹嘘”，常和他煲电话粥聊文学，他对俄罗斯文学的修养令我惊叹。在他读中学的时候，就常在图书馆浸淫在普西金诗歌里，认真做读书笔记。他的绘画作品我总感觉到有一股冷峻孤傲的贵族气息，这恐怕与他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分不开，葆元的绘画无疑应当归于“神品”“妙品”或者“逸品”这样的层次，而在风格上则应当归为我国现代西洋画的文人画一类吧（何宁语同上第53页）。我认为还不够全面，葆元的绘画作品是有贵族气息的文人画。正因为葆元有着深厚的俄罗斯文学修养，潜移默化成贵族性格，才能造成今日之“低调””淡定”。早年出国，旅居美国，定居纽约，从此便在中国画坛上销声匿迹了。……或许，对于正值艺术盛年的葆元来说，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这是同行中大多数人的认为，但，我以为，凭借葆元的文学修养与贵族性格为追求艺术必定的使然，是不存在“错误”，所谓的“错误”仅仅是外界不真正了解葆元的内心世界，市俗的揣测，看了这本画册就明白了他的心曲，既使为生活而生存画设计稿，仅“候审”的短短2小时多，他内心中还有德加，而我看了他的水彩画芭蕾舞女，仿佛“德加”又复活了，我实在爱不释手，从中选了2幅作为地铁纪念票发行，希望让更多的人通过纪念票再来欣赏葆元的《女性水成》。
（2023年11月23日视力模糊二稿于小言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