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一下,为什么东西方对存在主义的价值有这么大的分歧。
其实很简单,不论苏格拉底还是儒家思想,其都有一个社会学的基础性假设,就是任何一个人凭个人力量是无法在自然界生存下来的。所以,其生命意义必然是修身平家,为其所在组织贡献力量。
然后无论东西方任何一种哲学系统,无论归顺与背叛,这种假设都是不言而明的,有所区别的只是西方的小组织思维,还是亚洲的超大组织思维。
但到随着现代议会形式的确立,传统贵族划分成了议员与资本家两种形式,二战以后欧洲资产阶级力量又逐渐压过议员,而资本家又为了追求超越组织的自由,所以其就在思想界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自由主义浪潮。
于是,国家、组织、规模等等这些词语就成了与每个人有密切关系的词语,变成了一个个空洞的符号,进而发展成历史虚无主义。
但前面说了,无论东西方何种思想,包括宗教,其架构基础都是对现实生活运转体系的组织、维护与利益分配,所以当历史虚无主义甚嚣其上时,现在被质疑与破坏,那么个人层面的“焦虑”就成了那个时代最大的问题。
而这就是萨特的存在主义学说和拉康的精神分析学说中"焦虑"都占有重要理论地位的本质原因。
萨特不但将焦虑界定为人在世的基本情绪,还将其与人存在的缺失或虚无联系在一起,视其视为人自由存在的模式。
但全面说了,由于其构建基础是历史虚无主义,所以他就在焦虑有无对象这一问题上陷入摇摆。
与之对应,拉康则将焦虑视为触及实在的情绪,认为它与人在身体层面的某种缺失和创伤有关,而作为这种创伤的印记与重复,焦虑的对象就必然是存在,并直接彰显欲望主体思维困境的生成真相。
也就是说,20世纪的存在主义,虽然实际上是对哲学与生活方式合而为一的前苏格拉底传统的某种回归。但由于其深层次的与政治、科技、经济、宗教、资产阶级等问题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一起,所以无论怎么解释,其情感底色都是无家可归之后的虚无和荒诞感,而这也是桑塔格等"新左派"最大时代语境以及存在主义永恒的主题。
由于这种虚无和荒诞感的源起是自我认同危机、后物质主义价值观以及个体自由化生活兴起后的社会救济缺失,在以生存为第一要务的传统思维中压根就是不可理喻的,等同于无知与白痴。
因此,随着新自由主义经济的没落,资本主义疲态的显现、集体与唯物主义的重新崛起,存在主义被会被历史现实淘汰。
我的思考大体如此,由于刚好跟我正在写的一部有关,所以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