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Nichole 文学/情感
在步行街,婆婆找了个台阶,用纸巾擦干净,再用街边接过的小广告纸铺下才让我坐下。我低下头,帮婆婆锤锤小腿,毕竟走了一天,肯定累了。
“你女儿真好”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我抬起头,老人已经经过,从他手里拿着的摊开却又工整的一沓一块钱,和手上提着的小铁盘能看出来,是一位乞者。
那一瞬间,想母亲了。
曾以为,经历的所有当下,都是最难。
虚脱,很好的诠释。
不是崩溃,不是挫败,不是妥协,不是别的。
而是虚脱。不怨天不尤人,只是虚脱。
您走后,以为我会痛,很久很久,其实没有
这一年多,我其实很忙。
一到办公室所有人找我,处理各种看似非我不可的小事。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实际是习惯性听我意见更甚者是不愿意担当责任,不能担当的诟象。
接待一个人,一些人,管理层会议,市场部媒介部事业部会议,培训教育指导,业务吹风会,重要项目跟进,重要电话会议,输出方案审核,重要项目提案,外出会面,宴客,喝酒,新认识了朋友要适当维护。
这样的状态忙到自以为很努力。
然而就这样,您走后的日子也正一天天过着。
您走后的第二个春节。
以为会很难很难的一年多,15个月,五个季节,465天就在这种自以为自己很重要的错觉中渡过了。
是的,渡过了。
想念变得小心翼翼,因为怕受伤,因为我还没办法笑着想念您,没把您的离开看开,没把“想念等于遗憾”修炼成“想念等于回忆,甚至幸福”。
心里缺了一个口,所以,不快乐,或者,不是真正的快乐。
我还会到您的朋友圈下点赞。
我送您一束百合花,您发朋友圈说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漂亮的花。我说您撒谎,我初中开始就习惯在母亲节送您花。您笑着说:以前都是一支玫瑰花。这次是一束。
那一年春节,我回家,为了满足我对户外烤红薯的愿望,您特别撺掇爸爸和奶奶,到奶奶的菜地去…那天的您,在奶奶的菜地里摘豌豆尖,一边摘一边说:萍儿最爱吃豌豆尖了。
笑成一朵花。
那一年您来昆明,明明是我一个少女带着你们五个大人游昆明,您穿少数民族服装拍照,您穿着云南特有的麻布衣服,背着小布包,甩着甩着,走在古城里,雀跃的像个孩子。
还淘气地爬上了一匹造型马上,让我给您拍照。
可知道,干这事的都是小朋友呀。
像个导游一样,一边走一边讲解来昆明旅游的所见所闻和感受,还让我录像,还对着镜头问:我像不像旅游主持人。
看到人家有阿诗玛的表演,您还哼起了小调,说,刘三姐比阿诗玛漂亮,唱歌肯定也比阿诗玛好。
那一个春节,我们一家去泡温泉,您说第一次泡温泉,很舒服,破天荒发了个自己也穿着泳衣的照片在朋友圈(您之前说那样不礼貌)。
我说以后每年冬天都带您去。
然而,却没有了下一次…
我想您。
尽可能去想您微笑的样子,露出白白的整齐的牙;
尽可能去想您唱歌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很明亮;
尽可能去想您唠叨的样子,语气是重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尽可能去想您可爱的样子,满足的样子,惊喜的样子,快乐的样子…
什么时候,那些苦难,能酿成微甜的回忆呢?
所求不多,微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