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拍摄自洱海
外婆是白白黑黑的头发,竖着的两个麻花辫就是恭恭敬敬的干干净净。
每年夏天透过一片一片的树林站在小山坡叫外婆,因为总是会害怕狗,外婆总会站在木质的阁楼前,巨大的梨树下,招招手说着不要害怕。
印象中的外婆总是穿着中式的外套,黑色的麻布裤子,黑白布鞋。总会替外婆回忆她的年轻,想着那该是一个多么貌美的姑娘,每每想到这,内心免不了笨重的疼痛。
外婆家有很多的树,是高高大大的梨树,每到夏天就会变重的梨树。
长大以后的偶然里,遇见的人儿提起她,还记得她每年背着重重的梨,每家每户的送去了夏天里的梨。
调皮的午后,一个人屋前屋后叽叽喳喳的数了一共有12颗好大好大的树。外婆会仔细的告诉我,每一颗树的味道,这颗树的梨子是甘甜的,那棵树的梨子最大,那那颗树的梨子的水分最多。
她总能根据每个时间段判断出每颗树梨子最好吃的时刻,然后用高高的竹竿绑着锋利的刀子去摘小小的我看上的梨。
拿着一个大大梨的我,总是会在咬了第一口后,准确的扔掉手中的梨,然后欢快的跑向了电视机里的小燕子。
总记得每一个夏天都会有一个漂泊大雨的日子,穿着短袖的我总会被冻得哗啦啦的,然后就会穿着外婆大大的外套,手在长长的衣袖里舞来舞去,总要费劲的把衣袖挽起来才能再开始吃饭。
大雨过后的梨树下是齐刷刷密集的梨,会跟着外婆一步步的弯着腰捡起还算完好的梨,一圈下来就是一个花花的小脸,和一大筐的梨了。
她会烧一大锅的水,把捡回来的梨洗干净了放在锅里慢慢煮,然后我总会忍不住了馋悄悄的去拿还没煮好的梨。或许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梨,现在吃梨会毫无征兆的肚子疼,会不会是有什么在想念,就算那是脑袋屏蔽了的,身体里的存在也会自觉的爬起来。
外婆的阁楼二楼恰好能看到外面的树,每天睡觉前都能看到窗外梨树枝丫,拍拍打打的在风里晃,偶尔飘进来的树叶还会被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小时候的自己是洒了泼奇怪的存在,什么都要被依着,什么都要被惯着。大人眼里的我不管什么时候犯了错都是哥哥姐姐的错,有时候也会实在无理取闹,她总会是在上一句还在说着“这么怪的东西,赶快回你家去”,转身就去拿藏了很久的零食,尽管每一种零食都有浓浓的米粒味,却还是很好吃。
每次被接回家的那一天,会被穿上干净衣服,塞很多糖果在衣兜里。会一步一步送着走,走了好远好远,然而回过头还是会看到她一个人在还能看到我的位置,晃着手说,回家要听话,路上小心点。
后来啊,梨树是越来越轻的树,就算是盛夏也无一例外。
再后来,是忙碌的歇歇停停,和痛至骨子里的碾转变化,以至于忘记了的梨树都活在了那几年里。
愿梨树好,愿那个小山坡和这个小山坡在那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