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散记(199)

出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外事活动早已一减再减,这几天主要的事就是待在家里收拾整理房间,准备出行事宜。

这次出行规划已有两三年了,但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成行,最主要的原因要数父母对出行缺乏兴趣,尤其是妈妈,她尽管心里渴望去儿子们生活的地方看看,但一旦定了行程就会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放弃行程。这一次妈妈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愿能一切顺利。

机票是女儿在一个多月前就买了的,买票前我也是和父母反复协商才定下时间的,就怕时间太久妈妈待不到春节全家团圆又要闹着回来。考虑到家里就我们三个闲人,其余弟妹,侄子外甥的都在上班,春节在那过,必须要有个提早规划,我们三个人春节在哪过关系到其余家人后面所有的行程安排。去的早了怕妈妈到时候着急,年前闹着又要回来,影响其余家人的行程规划;去的晚了又怕路上拥挤,父母旅途要遭罪。带着老人出行,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焦虑的,尤其是带着象妈妈这样不爱出行的老人,心里的压力多少还是有的。

有了去年春节前的教训,这次买票前我是和父母反复确认过的,但愿不要象去年打算去上海过年,买了票又遭遇退票的经历。这一次妈妈的心思倒是很坚定的,说什么也要在有生之前,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们生活的地方。她说去年大弟提议去上海过年时,她心里本来就有拒绝,所以才有后面退票的事发生。事后妈妈和我说大弟家她过年去过一次,和大弟岳父母一起过春节,她感到很是别扭。这次去深圳小弟跟前过年是第一次,她心里还是很渴盼的,不会再反悔了。但愿妈妈说到做到。

妈妈性格中一直有善变的因素,尤其是现在老了更像个孩子一样,说话没个准,一会一个想法,一会一个主意,自己想自己说自己推翻。当然妈妈这个任性的性格,和她天生骨子里的任性有关,也和在这个家她对我们的控制有关。妈妈习惯了控制爸爸和我们几个孩子,说一不二惯了,因此性格任性而又倔强,偏偏她又固执,别人的话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有人不爱听,就会生气,发怒,鸡犬不宁。

曾经我坚持认为人的个性是可以改变的,企图用爱和道理说服妈妈,现在我认为一个人个性中的东西,如同我们身上的器官,一旦生成,其实很难改变,即使你后天努力打造,修行,做美容,但骨子里的东西永远放在那里,改变不了,平常看着好像已经大相径庭了,一旦遇到一个触发点,就会一触即发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年轻的时候,因为和妈妈在很多观点相悖,没少吃苦头,也没少和妈妈闹过分歧。如今我早已没有心情改变什么,包括和妈妈意见的不一致,我也是努力放下自己的想法,拼命迁就任性了一辈子的妈妈。妈妈年岁大了,我也老了,我愿意像宠爱自己的女儿一样,宠爱妈妈。抱定了这个想法后发现,我和妈妈的关系不知不觉竟然和谐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这次机票买了一个来月了,妈妈没有反悔就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既然妈妈坚定不移,那么我也该为出发做准备了。这几天陆续停了各种课,回归家庭开始为出行做准备。因为我自己春节的去向未定,只能暂时按照送完父母留在深圳一起过春节做打算,至于后面是去女儿家还是回来过春节,只能遵照孩子们的安排了。不管怎么样,出发前提早搞好家里的卫生是当务之急。

那人最近被婆婆扣下了,她说三哥已经累进了医院,老太太哭哭泣泣拉着她说什么也不让走。我当然明白他特意告诉我这些的意思,就是这个家的事交由我自己看着办,他自顾不暇。嫁了个人,除了合作生了个孩子,其余哪件事不是我自己看着办,年轻的时候,带娃挣钱我看着办了,老了仅有的家务我也自己看着办了,我想说我这是来扶贫的吗?他已经快一周没回来过了,期间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也懒得接,发过几条信息,我也全部免回。我承认我的教养和耐心早已用尽,没有气度心里想一套,嘴上还要说一套;明明自己已经很不开心了,还要假装大度的表示自己不在乎……老实说,老了,连装都懒得装了,深知说真话他不爱听,不如不说就好。

这几天他不回家,我也闲下来反思了婆婆生病以来发生的很多事,他每天回家黑着个脸的日子我是早都受够了,他不来更清净。我知道我骨子里没有那种讨好人的基因,也学不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会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的双标,与其说出来的话让人讨厌,不如保持沉默省心。

说到底这件事我是无法理解的,更别说接受了。抛开我年轻时希望有个人帮我的时候,婆婆站在外人的角度评价我想不开,书呆子气十足这类的问题也就算了。我熬了三十多年,熬到那人拿到退休工资了,这工资和我无关了,因为婆婆病了,本就吸血体质的她开启了更加疯狂的吸血,那人今年的退休工资已经提前全部花了个精光,从上海回来快三个月了,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次数都是数得过来,感觉他在我生活中存在的意义越来越无所谓了。尤其令我不能接受的是他拿出自己所有的钱也就算了,还将心思用在我和女儿身上,变着花样要钱。一旦我表现丝毫不满,就要忍受他黑着脸。我不能理解我这是做错了什么?

俗话说:来而无往非礼也,付出是有回报的,我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要付出;人要懂得感恩,老太太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和孩子的难处,我们出钱出力算什么?扶贫还是献爱心。就我和孩子的水平,还没资格。因为我还指着有人扶贫我,给我献爱心呢?

不能理解也就算了,关键是一想到那天,他为了跟我顺利要到钱,吭吭哧哧半天描绘他母亲给他画饼的事,我就反胃。这样的饼,我见识过太多了,一想起就反胃,更别说吃这一套了。我只能说我老了,牙口不行,对于大饼没兴趣,婆婆那套画个饼,让你心甘情愿入套,与我已完全没有作用了。

这几天闲下来,我也想了,我和婆婆也许不只是没有在一起生活的疏远,主要还是个性,三观的差异太大了,根本迁就不了。她精于算计,习惯说一套做一套,而我崇尚活得真实自在。她习惯双标,任何事对自己一套道理,对别人又是一套原则,那么我呢偏巧最讨厌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的做事风格。年轻的时候,碍于那人的面子,顾及女儿的亲情,我委屈一点自己也就过去了,现在年龄大了,我早已没有了任人宰割的实力,各自安好就是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最大尊重。

“我和你讲道理,你和我谈血缘,我和你谈血缘,你和我讲道理。”这是女儿知道那人因为跟我不能无度的拿到钱,对我反目相向的事后,主动找那人去谈,回来愤愤不平说的一句话。

看到女儿小脸气得扭曲,我笑着说。那我们就什么都不谈。他维护他的妈妈,你维护自己的妈妈,你们都没错,但利益不兼容,那就各行其职,有多大本事尽多大力就好。

还是《小巷人家》中男主庄超英说的那句话: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婆婆病了,那人从心里埋冤,我和女儿对他的理解不够,支持不够,尽管我和女儿已经拼尽全力了,还不能让他满意,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啦。我不想参与这件事,当然我也不希望女儿也卷入这件事,深陷其中。

有人说一个女人影响三代人,年轻时我说什么也不信,认为这话太绝度,过于偏激,但是现在我是真信了。婆婆的懒惰成性,享乐成性,早早的毁了公公的健康,他一个男人,工作照顾家一肩挑也就算了,还要时时恰到好处的给予老婆爱的情绪价值,要不家无宁日,更加疲累。早逝的他倒是解脱了,留下几个儿子,象惯女儿一样惯着自己的妈,可惜即使如此,依然无法喂饱当妈的胃口,她要改嫁,不惜和对方隐瞒自己的几个儿子均未成家的事实,也要改嫁。

曾经风韵犹存的她以为改嫁后就可以幸福的安享生活。谁知命运不公,老头提早走了,人算不如天算,心高气傲的婆婆年老色衰不得不在儿子们身上打主意。我当然理解儿子们的全力以赴,奋不顾身,冒着割舍小家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缺爱的人一辈子都渴望爱,母亲少动心思就能让儿子们出钱出力的照顾,不得不说这不只是亲情的魅力,更是婆婆能力的彰显。我心服口服之余,可惜依然无法苟同,作为其儿子小家的女主人,我可以任由男主人拼尽全力,但绝对要从小家利益的大局出发,更要保护孩子的利益不受牵连。

一代人说一代人的事,不要顾及下一代,这是我对那人最后的底线。我可以不跟他要钱,也可以任由他在这个家失职,但绝对不能祸及孩子,这是底线,但愿一切都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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