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每一次相聚

父亲已迈入耄耋之年,性情依然不急不躁,生活很有规律。且做事有板有眼,有预有备。

20015年初秋,父亲终于答应离开生活六十余年的地方--甘泉沟,随幼子搬到新区锦绣园居住。老人心里什么滋味,做儿女的不能完全琢磨透。只能把来往于新区、老区当作重要事情来做,利用节假日和父亲团聚。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人人心里明白,和老人团聚的机会难得,都非常珍惜。

今年后半年以前,父亲继续着过去的生活习惯。每月底到老区一趟,完成三件事情:洗澡、理发、领工资。领工资,是父亲的说法,其实就是从银行取工资。父亲的工资卡自己拿着,用卡按密码取钱的新鲜感总是让他乐此不疲。从第一次领到卡后,没见到他修改过密码。有时,儿女们故意开玩笑问卡的密码,父亲很认真地说,我不会忘了,也不告诉你们。大家会意一笑。

住到新区后,父亲生活依然很有规律。仍按老时间起床。仍不改变早餐内容:一个鸡蛋、一碗豆奶、几块糕点或一个蒸馍。仍是早餐后看电视,仅戏曲频道。以家乡戏豫剧为主,京剧、评剧、黄梅戏越剧等都不拉下,且能记住许多名家。仍喜面食,每天午饭不是手擀面、扯面,就是面片、卤面。父亲爱吃的,也正是小弟媳妇拿手做的。于是,我们对小弟俩口细致照顾父亲,发自心底的宽慰和满意。父亲饭量比较稳定,吃饭速度很慢。母亲曾经说父亲,吃饭比干活慢,一辈子都改不了。看着年迈父亲吃饭,不由想起母亲的话,眼泪只想往外涌。

过去,每天晚饭前,父亲对着酒瓶喝几口白酒,后来倒进玻璃杯喝,定时定量,不贪杯,从未喝多喝醉过。即使儿孙们绕膝欢聚,满心欢喜时也不多喝。从端起酒杯到扣下酒杯,熟练而有把握。镇静、低调和自制的特性,成为我们敬佩和爱戴父亲的最根本缘由。

只要气候适宜,父亲一天到户外活动两次。上午到小区转转。累了,坐在马扎凳子上,和邻居们说话看热闹。下午看打牌。其认真专注的样子,很是可爱。几次悄悄藏其身后好一会儿,都不曾发现。早睡早起是父亲安度晚年坚持最好的习惯。一年四季,几十春秋,一以贯之。

父亲的年岁,在周围已经很少有。除了记忆力衰退外,父亲的视力、听力都不错。每次相聚,我们故意让父亲挨个儿叫大家的名字。前几年,父亲稍加思考,名字即可出口。近几年,明显反应迟钝。先回忆一下,慢慢地说出儿孙大名,辨别谁是谁。现在只是微笑,表示已经叫不出家人的名字了。孙子辈、重孙辈更分不清楚了。但心里很明白,谁是自家人,谁跟谁是一家。看着父亲慈祥温和的面庞,自己虽是笑容满面,可心里酸酸的。岁月再也找不回我们那个高大、结实、能干的父亲了。

如今,儿女与老人相聚的机会不多。家有父亲这样九十有三高龄的老人很是稀少。每次和父亲在一起,都有一种幸运幸福的感觉,也将这种珍贵的记忆记录到简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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