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旭日东升,连绵的山脉和五彩的朝霞融合在一起,世界呈现着梦幻一般诡异的美。谁说不是呢?也许这一切就是梦中的景象。
女人独自走在荒凉的田野上,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坚硬的土块和枯死的草根将她的脚硌的生疼,她走路的姿势更加趔趄而蹒跚了。
这种情景她在梦里经历过无数次了,但是这一次让她感觉格外的真实。一样的孤独寂寞,一样的恐惧痛苦,只不过这一次她在崩溃的抓自己头发的时候,摸到了苍耳,是满头的苍耳。
那些苍耳钻在头发里牢牢的打成了死结,任凭她怎么去抓怎么去拽都是徒劳,看来要想让她的头发恢复到以前的光滑顺溜,只有把头发剃光。一想到她剃光头光着脚出现在众人面前,褴褛的衣衫遮不住满身的伤痕,她就突然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突然飞过来一只老鹰,从黑红渐变的霞光中俯冲过来,像利剑一样刺中了她的心脏。一阵剧痛蔓延到全身,血浸透了衣衫又流向土地。她呼喊着,挣扎着,反抗着,看着老鹰撕扯了她的心脏,叼着飞向天边。
过了很久很久,太阳已升起老高,天气却反而寒冷起来。她在冰山一般的白光中醒来,仿佛重生一般,冷酷而坚强。她感受不到苍耳在头发中的纠缠,也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只是感觉到手脚冰凉,胸口空荡荡。
她很利索的站起身来,表情麻木四肢僵硬,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远方,迈出了机器一般的步伐。或者她不是重生,而是已经死去,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没有感情的空心人。
这时她扭头一看,身边多了很多像她一样的同伴。一样的,双眼无神,表情麻木,四肢僵硬。一样的,走路匆匆,目标明确,永不停歇。这些人的头上都有很多的苍耳,头发也都打成了解不开的死结,但是谁都不在意。
是啊,一群连心都没有的空心人,谁还会在意头上的苍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