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

2014/12/22

他见过许多老师,道貌岸然的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在本职工作上连作业也是一划而过,不去看学生费劲脑力和手力写下的成果,一个大大的红勾就是对其的肯定。

上了大学,他的不羁愈发明显,直到大学里一个板书很好的老师出现。

“粉笔和黑板是老师的浪漫,幻灯片就不放了。”那个老师笑着说。

某一天,交了的作业发了下来,上面挤满了红色的批改痕迹。作业上留下的笔迹很漂亮,每道错题的答案都用红笔写出,最后还结合错误的范围给出了应该复习的知识点。没由来的,他感到了愧疚,这是他用二十分钟抄完的。他觉得自己抱有负罪感很傻,这么劳神劳力的批改方法也就只会判几份装装样子而已,这样的老师他见过不少。随口问了问旁边的几个同学,结果发现每个人的作业都被仔仔细细地批改了。有和他一样抄作业的,吵吵着“这老师太傻了”。

偶然吧,他这么想。

为了证明自己想法,他走遍每一个男生寝室,接着又打电话询问女生那边的情况。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么浪费精力毫无意义的事情,也许只是为了证明这个老师和以往那些遇到的也是同一路货色。只要有一份卷子没有认真批改,他就可以笑着说,“我就知道”,从而得到心理上的安宁。

但随着询问的增多,他的自信渐渐被焦虑占据,而当最后一通电话挂断时,他呆坐在了椅子上。

全专业一百三十六人,每个人的作业都和他一样,上面挤满了红色的批改痕迹。

“我输了”,他喃喃到。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看到他打电话的异常举动和现在颓废的样子,舍友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不,也许有点儿……。”

他离开宿舍,来到体育场,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像是要把自己那份卑鄙与庸俗抛在身后,拼了命似的开始狂奔。

一开始,体育场上慢跑或是训练的人都觉得他疯了,那股拼命三郎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一个正常人。

半个小时过去,虽然速度慢了很多,但那股燃尽自己生命的劲头却没有丝毫减弱。

即使是在一旁散步的人也开始注意这个像是疯了一样的人。

几个慢跑的男生视这种行为是对自己的挑衅,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加以理睬。但这份耐性终于在第十一次被这个疯子超过时耗尽了。

一眨眼的功夫,几个男生就超过了他,但狂奔的速度丝毫不减。他们要超过他十二次才罢休。

渐渐地,体育场上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这几个疯跑者身上。

一开始,人们只是看着。没过一会儿,一些训练和散步的学生也按捺不住加入了狂奔。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体育场上掀起了狂奔的洪流。

在第五十七分钟的时候,他终于因体力不支倒下了。几个不认识的学生把他抬到了跑到外,以防被人群踩伤。

看到发起这场狂奔盛宴的疯子以这种壮烈的方式退场,狂奔着的人群更加激动了。每一个跑过他身边的人,看到那副
一动不动的尸体,都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速度。
场边看热闹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被场上狂热的气氛感染,有些人送上加油声给那些向着看不到的终点狂奔的人。

每一个倒下的人都被观众抬下了跑到,像英雄一样,受到热烈的掌声。

他的体力恢复了一点,却发现有数不清的人在周围晃动,热烈的欢呼声让他头痛不已。推开了伸过来的水瓶,他慢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体育场。此刻他只想尽快躺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在离开体育场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更热烈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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