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从八年工人到一代国师,年轻人永远别怕大器晚成

2月4日晚间8点,由老谋子操刀打造的又一场视觉盛宴在鸟巢举行,这一年他72岁。

北京冬奥会举世瞩目,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承办冬季奥运会,独属于中国人的古典浪漫被张艺谋拿捏地恰到好处,匠心巧思,拍手称快。

而在14年前,这个男人和他的团队遭遇骂声一片,他直言为了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逼疯了所有人。

彼时的他已经完成了导演路线的商业转型,拿到过数次奥斯卡和金球奖的提名,也凭借一部部佳作刷新了国内票房纪录。

观众相信张艺谋拍电影的才华,却也质疑他做奥运的实力,面对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你一生可以拍很多部电影,但是你一生只有一次奥运会。”

这句话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且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念。

后来的那一晚,泱泱中华五千年文明跃然于画卷之上,悠悠众人,口服心服。


跳出舒适圈

张艺谋,1950年4月2 日出生于陕西西安,白羊座,A型血,果敢决断的性格中又多了几分沉稳和执拗。

在西安读完小学和初中之后,张艺谋便去到了乾县的一个农村插队劳动,种田、劳作,在岁月中磨砺蹉跎,后来被家人安排去棉纺织厂做工人,在那里,他干了八年。

少年时期的张艺谋由于家庭成分没有入党入团,很多会议都无法参与,渐渐地变得话少,孤僻落寞,这种原生的自卑在他的性格中发酵,后来的张艺谋越发沉稳,寡言少语,做人做事都尽可能低调一些。

平凡枯燥的工厂生活犹如一潭死水,似乎只剩下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终点,在枯燥繁重的劳动中,他那时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进入到工厂的宣传科,做一名干事。

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中,张艺谋找到了自己独特的情感宣泄方式。在工厂里他省吃俭用,买下来一台时下最为流行的海鸥牌照相机,闲余时刻便给他的工友们拍摄。

摄影仿若变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拍摄记录,也加工创新,他的作品得到周围人的一致称赞,那些天马行空的鬼马想法也在心底日渐滋长起来。

自卑的张艺谋带着自己的相机在工厂里如往日一般作业、生活,谁都料想不到在不久的未来他将改写中国电影的历史。

工友们欣赏夸赞张艺谋的拍摄技术,便强烈推荐他去报考电影学院,刚好1978年恢复高考,长期封闭在车间车床轰隆嘈杂世界里的张艺谋决定要跳出舒适圈,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来到电影学院,报考摄影系的时候张艺谋已经27岁,属于超龄大学生,根本不符合电影学院的招生要求,后来历经波折,文化部长亲自批文,破格录取了这个插过队、做过工人的超龄学生。

张艺谋的人生就从这次破格开始逆袭。


从“设计师”到“操刀人”

1984年,张艺谋因为参与拍摄电影《一个和八个》,以独特灵性的镜头设计获得了当年中国电影优秀摄影奖,也在行业内有了些许名气。

这部电影被列为“第五代”电影的开山之作,后来的张艺谋也成为了“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

中国电影历程发展至今,从默片时期的第一代到文化多元的第六代,社会、文化、时代、科技的变革让电影焕发多元生机。

曾经攻读编导专业的时候,总是会笑言第七代导演会不会在我们这样一群人中诞生,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婚生工作、改行跳槽,为碎银几两疲于奔命,似乎已经没有几个人再做与电影相关的事情,至于第七代,权且算是一种新的电影意识罢了。

有人燃烧热情奔赴梦想,有人燃烧梦想只为热情,孰对孰错又岂可辩驳。

作为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等一批八十年代从北电毕业的年轻导演,几乎都在他们的少年时期被卷入过时代动荡的洪流之中。

有的当过兵,有的苦熬十年浩劫,故而在他们的作品之中可以看到非常强烈的主观意愿和象征寓意,那些平凡而坎坷的人生经历都融入进每一个镜头、每一帧画面,赋能一种神秘而厚重的特质。

众人都知《红高粱》,只知他是个优秀的导演,却不知道他在1986年曾凭借一部《老井》揽获三座影帝,那是他第一次拍戏当主演。

第二年,《红高粱》获得中国首个国际电影节金熊奖,从摄影,到演员,再走向导演,他成功完成了职业生涯的转型。

张艺谋是陕西人,骨子里有着西北人的沉稳与倔强,每次接受采访的时候张艺谋都显得有些沉默,如同他做人一样。他坦言自己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行事为人也一直比较收缩,随和且诚恳,只是在电影创作中的张艺谋却恍若另一副模样。

初期做摄影师时,《黄土地》就让他的拍摄表达非常具有主观意味,大幅浓烈的色块也延续到了后来全权指导的作品之中。

从《红高粱》到《大红灯笼高高挂》,从《我的父亲母亲》到《英雄》,色彩的运用变成了张艺谋电影作品无法避开不谈的元素。这些作品与张艺谋本身的性格有着强烈的反差,他活得越内敛,影像表达就越放肆。

他说,我喜欢在电影的表现形式上走极端,极尽夸张之能事,尽量把这个形式渲染得很极端。

于是便有了金鸡百花双料大奖,有了金狮银狮金熊奖,有了中国电影一次次的惊喜。

1987年,张艺谋执导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时年37岁。


大器晚成 马不停蹄

作为国内少有的高产导演,张艺谋在几乎每年都有作品面世的同时也严控了作品的质量,当然其中不乏有观众褒贬不一,两极分化严重的片子。

在尚未转型商业导演之前,张艺谋的电影聚焦社会、聚焦女性、聚焦矛盾,每一个人物都被刻画得立体、鲜活。文艺片导演时期的张艺谋,与御用女主巩俐的默契搭档,更是造就出了诸如《红高粱》、《菊豆》、《活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等佳作。

张艺谋从业的年岁中,亲眼目睹了国内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中国电影发生巨变,他便也顺应变化转型成了商业导演。

2002年一部《英雄》杀进国外票房榜单,创下了中国电影全球票房最高纪录,中国电影也走向了世界,只是往后的很多年,这部电影都被斥责为烂片。

2006年,临危受命为奥运会总导演,接到聘书的时候,张艺谋还在拍《满城尽带黄金甲》,时间紧迫分身乏术,为打好这一战,息影三年全力奔赴,筹备北京奥运会时,张艺谋已然56岁了。

与年轻人头脑风暴、交流创意,要时刻精神饱满思路清晰,不断推翻、打磨,光是6000人的“活字印刷”表演就让当时的陈丹青顿足抓狂。可一旁的老谋子容光焕发,跟团队连续智斗十几个小时不在话下,放弃一个方案就再造一个方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冲劲也让这具不占岁月优势的躯体,因勤奋而闪光。

除去奥运会,杭州G20峰会,新中国成立70周年晚会,大型歌剧、芭蕾舞剧,以及一系列文旅宣传片,种种“副业”让观众看到这个古稀之年的艺术家独特的艺术天赋。

而艺术创造原不只是需要天赋的,更需要永远保持热情,永远马不停蹄。

喜欢这样一句话,能打败我的,从来都不是年龄,而是恐惧。

如果你二十岁不能成事,那就会在三十岁成。

如果你三十岁不能成事,那就会在四十岁的时候成。

如果你四十岁不能成事,等到五十岁的时候就会成了。

如果五十岁还没有成事,那么总有一天会成的。

大器不怕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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